《栖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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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倘若我用这几日的收益,再加上我自己之前攒的一些钱在咱香玉坊门口开设粥棚,兴许能引些人来。”
“砰——”
面对白栖枝的灵机一动,众人胳膊肘一滑差点趴倒在桌上,纷纷无奈扶额。
“东家,没用的。”李素染吃痛地揉了揉自己眉心,“人引倒是引过来了,但也只是些叫花子而已,他们又买不起咱坊里的胭脂,怎么引他们又有什么用呢?不行不行,还是换个法子吧。”
“我倒觉得未必。”
一直以来从不掺和坊内大事的莫伯突然开口,惹得大家纷纷朝他望。
只听莫伯道:“虽然粥是施给那些贫苦老百姓的,但我想,东家想做此事未必只是为了救济他们。”
李素染:“怎么说?”
莫伯看了看白栖枝赞许的神情,一直紧绷的脸上不由得也舒展出一丝笑意:“这就要听东家怎么说了。”
众人又纷纷看回白栖枝。
白栖枝抿了口茶水,缓缓道:“莫伯所言确为不错,施粥只是经过,并非结果,我要做的,是要给那些淮安的大人物们看的。”
紫玉道:“可是那些大人物们只管东西有没有名气,哪里有心情看这件事呢?”
李素染这时忽地了然:“也未必要他们亲眼来看。”
“不错。”白栖枝点点头,接着她的话解释道,“现如今,比名气,咱们香玉坊是比不过那些桃容阁、秋妆楼,但,名气也并非要出自那些贵客身上。如今咱们开设粥棚施粥,抢的就是一个人口相传。”
“人口相传?”
“嗯。”白栖枝抽丝剥茧道,“据我所知,那些贵客们,除却看产品名气是否在淮安出名,也要考量铺子在淮安的影响力。现如今鲜有人在淮安开设粥棚救济百姓,那咱们便要抢占先机,先做那个第一位吃螃蟹的人。”
“所以您的意思是,想要从民声入手,扩大铺子的影响力,将咱们香玉坊的名头打出去?可是,您又怎知此事一定能成?倘若那些贵客们不买账该如何?”
此话一出,白栖枝垂下眼眸,缓缓摩挲着自己手中的茶盏,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所以我也是在赌,赌他们附庸风雅,赌他们特想搏一个‘仁义’的名声。要知道,名声越好,越能在市井朝堂中如鱼得水,等到咱们成了仁义店铺,他们为了蹭咱们的好名声自然也会来买咱们的东西,这样一传十十传百,难不成还愁这淮安境内无人能知晓我们香玉坊的名声?”
说完,她默了默又道:“当然,若是咱们赌输了,那便要损失咱们这几日所有的心血,所以我才不敢擅自做主,想同诸位商量。”
“现如今,香玉坊只有这一条出路,赢便是赢,输便是输,枝枝还是想听听诸位怎么想?”
说完,她抬眸扫视了一圈众人的神情。
柜台旁,人人皆默然。
气氛越发凝重,整个世界静得发若针落可闻,唯有白栖枝手中端着的那盏茶水轻轻晃动,发出水旋杯壁的声响。
白栖枝抬手将杯中仅剩的那点茶水一仰而尽,见还未有人出声,她开口。
“东家。”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到她身上,异口同声道——
“我们,任凭东家差遣!”
事情总是要一点点准备的。
白栖枝将各个任务逐一拆解吩咐下去:莫当时、紫玉嘴皮子好,这件事便由他们传到淮安境内的每个大街小巷,顺便合计一下约么会有多少人前来领粥;李掌柜最善谈生意,所以搭建粥棚和熬粥所需要的物件食材便由她前去采买,准不会有错;莫伯力气大又不善言辞,那搭建粥棚的相关事宜便交给他,若是缺人,便去市场上雇人来做,总不能累着他。
可这样仍是缺人手。
白栖枝想了想,一咬牙,干脆将春花拉来一起做事。
春花一开始还略有推脱,但看着白栖枝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她便将所有推脱的话都哽在喉头了,更何况白栖枝开的价不错,她的卖身契又在她手中,由是,春花便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白栖枝拉来做事了。
面对着曾与之发生过口角的人,春花、紫玉说不尴尬是假的,两人面对面的站着甚至不敢看彼此一眼,好在有白栖枝在中间调和,两人也不至于太过尴尬,互相行了个礼就算是见过。
可只有春花一个人是不够的,熬粥是个大活儿,还得再请些人手来。
白栖枝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在林家灶房做事的芍药,但芍药说需得先经由大爷同意她才能出林府。
于是白栖枝又“哒哒哒”地跑到林听澜面前去“求”他将芍药借给自己一用,至于做什么,她没说。
林听澜一开始是不同意的,直到白栖枝每天晚上都跟小尾巴似得跟在他后面求他,他被搅的烦了,一个恼火上头便应承下来,还给她写了字条,让她去拿给芍药看,少来烦他。
如今芍药阿姊是到手了,可是还不够。
白栖枝又去请年前帮过她的那位茶摊老板,和她的义妹,那位曾招待过她与林听澜的那位开面摊的面摊老板。
一开始两人还推脱,说他们两个女人家未必能帮上什么忙,就算能帮,被其他人瞧见了,还说她们闲的没事干,存了不正经的心思,想胡乱攀扯上林家。
“可是难道一直如此,便是一直对的么?”
此话一出,面摊老板先是一愣,随即爽朗地笑了。
她推了推茶摊老板,笑道:“攀扯就攀扯吧,若是能攀扯上林家,咱俩倒还不用出来摆摊子受人为难嘞。”
听完这话,白栖枝也是笑。
此时此刻她终于知道,原来面摊老板当时头口而出的那句并不是在与客人调笑,明明她不甘只被客人们一口一个地叫“老板娘”嘛!
人手现在是差不多了,事情也在有条不紊地准备着,只待他们聚在一起选定的那个几欲把他们眼睛挑花了的那个良辰吉日到,一切就可以按计划进行了。
当然,白栖枝这事儿敢瞒着林听澜偷偷准备,却不敢瞒着沈忘尘。
由是在每天一次的坊内述职中,白栖枝一点无所瞒地将事情同沈忘尘和盘托出,然后等着他的训斥。
毕竟这事儿是她在一切都准备完才同他说的,白栖枝早已做好了挨训的准备,但在听完这些,沈忘尘只沉吟片刻便又恢复了往日温和的笑容,同她道:“枝枝此番想法甚是不错,虽有失败的可能,却不尝为一次值得的尝试,沈哥哥又有什么好怪罪枝枝的呢?”
白栖枝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描淡写地就将她的过错揭过。
她错愕,抬头,就正对上沈忘尘那双茶雾般温柔得能掐出水儿的眸子。
后者看着跪在地上的她低首浅笑:“地上凉,枝枝快起来,不要伤了身体才好。”
白栖枝应声而起。
只见沈忘尘又做出了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手势道:“枝枝,坐。”
白栖枝仍没有忘记李素染对她说过的那句话,但看着面前人温柔得宛若她娘亲的模样,她纠结了片刻便放弃抵抗。
白栖枝坐到沈忘尘的面前,就看着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顶轻声道:“枝枝一个人辛苦了呀……”
一时间,一股委屈涌上心头。
如同她刚来林府的那时一样,她总是想独自一人吞下所有后果,以至于有些事,就算看似众人在一起参与,其实也是她独自一人谋划了好久的结果,这样成也是她,败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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