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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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马车渐渐走远,白栖枝内心五味杂陈。
——你方唱罢我登场。
世事如棋,局局新。
白栖枝不敢有疏忽,转身欲朝坊内走去。
“白姑娘。”
身后一个略显年迈的声音响起,白栖枝回头,就见着一位大人正严肃地看着他。
大人身形高大,面容方正,剑眉压着瑞凤眼斜插入鬓,颌下几缕胡须被打理得极为妥帖,眉宇间透了一股凛然正气,此刻他就站在白栖枝身后不远处,身着一袭紫色官袍,腰间束着一条精致的玉带,显得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令人望而生畏,却又肃然起敬。
白栖枝不认得这位大人,她细思片刻,端庄上前欠身一礼道:“大人。”
“爹!”
原本在那边陪着诸位小姐挑选胭脂的宋怀真、宋长宴两兄妹猛地高声一唤,急急一同跑上前来,围在宋鸿晖身侧,叽叽喳喳地问道:“爹你怎么来了?是要来阿娘和姨娘们挑选胭脂吗?走走走,爹咱们进去说进去说!”
说着,两人赶紧跑到他身后,一人推着他一个肩膀就要把他往香玉坊里推,气得原本一身方正的宋鸿晖顿时横眉一竖,曲起手指狠狠在两人头上一人敲了一下。
“宋怀真!你瞧瞧你,你好歹是我宋鸿晖的女儿,竟如此不懂礼数,总是喜欢拉着你弟弟往外跑不学好就算了,现在还怂恿你弟弟,想当街把我推进去,你成何体统!还有你,宋长宴!”见宋长宴一脸想跑的模样,宋鸿晖一把抓住他的后脖领,训斥道,“三年落榜,你也不知道长记性,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现在倒好,不知道读书,倒这儿当起了售货郎君,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你把你爹的脸面往哪里放!”
“爹……”宋长宴一脸心虚,把他爹转过去,又用胳膊肘怼了怼旁边翻白眼吐舌头做鬼脸的二姐,十足讨好地给宋鸿晖捏肩膀,笑眯眯地解释道,“爹,我这出来玩一次又不耽误事,而且我保证,今天耽误的学业我明天一定好好补上,绝不多拖延,爹就又饶了我这一次吧,好不?”
说完,他顶着一副小狗腿的笑容,为宋鸿晖又是捏肩又是捶背,甚至还趁宋鸿晖不注意,偷偷朝面前一脸紧张的白栖枝眨巴了下眼睛,示意她没问题,他一个人保准能搞定。
白栖枝当即将一颗小心脏放回心里,露出相信他的神色。
宋长宴这才又绕到宋鸿晖面前,讨好地笑着问道:“爹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李伯伯家里头做客么,怎么?李伯伯舍得提前放你出来啦?”
他口中的李伯伯,自然就是李延的父亲,那位刚正不阿到有些古板的御史台御史李德义李大人,由于他因为花太傅那位宝贝孙女偷偷拉着太子的手钻狗洞逃出皇宫一事,认为太子如今失仪皆是由那位花小千金造成,于是回京后第一件事就是又上奏陛下欲将那位花小小千金搬出皇宫,却又又遭陛下拒绝,以至于他差点又又又要死谏殿中,要不是被其余臣子拦下,恐怕他又又又又想血溅殿前了。
经此一事,皇帝实在是拿他没辙,特地准许让他回老家散散心。
这不,刚一回来,他就来找宋鸿晖愤愤讨论太子与那位花小千金的事,继而又由此事推至超纲,又由超纲推至青史……一大长串下来两人恨不得唠了两三个时辰,纵然沉稳如宋鸿晖也终是遭不住了,听闻自家儿子又领着众公子、千金上街招摇撞市,他当即高兴……不,是生气地同李德义告辞,头也不回地跑出来“捉拿”宋长宴,生怕自己慢一点就又会被身后人捉回去大谈特谈。
宋长宴还是一副笑眯眯的讨巧神情。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宋鸿晖平时最疼爱他这个小儿子,听他声音如此乖巧俏皮,在加上他本就是因宋长宴才得以“脱离苦海,”就算方才被他气得直哼哼,如今心中的火也已经消去大半,早就气不起来了。
他捋着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苟的美髯悠悠说道:“还不是听说你又张罗了一堆人在街上招摇撞市,我担心你又要闹出什么事,这才从你李伯伯那里逃……阿不,从你李伯伯那里请辞出来捉你,孽子,你该当何罪!”
“对不起啊爹,我下次不会了。”见自家老爹没真生气,宋长宴苍蝇般搓了搓手,赶紧伸出手掌朝宋鸿晖介绍道,“爹,这位就是我在赶考路上遇见的枝枝姑娘,当时如果不是她生火煮粥,你的宝贝儿子可就要饿死荒野了!而且枝枝姑娘她特别厉害,又会吟诗又善丹青,人也非常非常好,前几天还在这儿设粥棚救济百姓呢!阿爹你说,枝枝姑娘是不是特别好!是不是?是不是?”
宋长宴眼睛亮晶晶的,跟挖到宝贝要给家人看一样,止不住地夸白栖枝的好。
宋鸿晖一直捋着胡须静静听着,直到宋长宴发问他才沉默地板着脸点了点头,看向面前的白栖枝:“白姑娘。”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白栖枝,忽地转身对宋家两兄妹说道,“我有是要同白姑娘私谈,你们两个先退下。”
私谈?
宋怀真、宋长宴面面相觑,但见自家老爹板着一张脸,十分严肃的样子,顿觉应该是什么大事,赶紧相互推着往坊内走,一边同众人打哈哈一边往白栖枝的方向支着耳朵偷听,只可惜坊内人多嘈杂,就算他俩是顺风耳也听不清自家老爹到底想说什么,无奈只好作罢。
“白姑娘。”身周少了那两个调皮精捣乱,宋鸿晖这才将视线放在白栖枝身上,将她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忽而问道,“姑娘可是翰林院院首白纪风白大人家的千金?”
白栖枝没想到这人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身份,当即怔在原地,点了点头。
“果然……”宋鸿晖目光一沉。
自白栖枝同林听澜进衙门缴纳那六百钱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白栖枝的身份。
又或者说。
淮安内上下官员都知道了她的身份。
白纪风之女——这是个多么显眼的身份啊,白家被灭门,这是朝中上下皆知的事。
这事儿从一早就传到陛下耳朵里了,但陛下至今还没出手,饶是傻子也知道是谁在背后做的手脚。
现如今此事背后牵扯着太多的事,没得查、也没法查!
现如今,匈奴就在戍边对大昭虎视眈眈,都说百足之虫断而不蹶,如今正值盛世,若想让大昭国灭,就需得让其自身先乱起来,现如今白纪风一事就是如此。
有人想要朝纲乱起来,此时若不查,堂堂朝廷忠臣被灭门朝廷却不追究,实在是叫百姓心寒;可若是查了,便要牵扯出一批人来,到时候若要将其党羽及受牵连者挨个砍挨个诛九族,那朝中估计也没几个可用之人,到时候匈奴诸部落举兵进犯,大昭何以与之相匹敌?
宋鸿晖本不想参与朝中那些苟合,但白纪风生前清正廉洁又爱民如子,这在他们这些人眼中都是有目共睹的,当时朝中清流皆想拉他入局,借他之事为自己一流博个好口碑,奈何白纪风年及家中妻女,实在不想蹚这滩浑水,这才一直置身于外。
可没想到那位大人就因为此事而误以为他已存跻身清流之心,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将他除之后快,恰巧此时有人递刀而来,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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