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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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分这种东西还真是说不清。
我知道你的命连着我的命,所以杀掉杀死你的人,四舍五入也就是除掉了想让我死的人。
在埋尸的时候,白栖枝是这样想的,一旁的湘红看见埋得只露张脸的钱有富,神色满是鄙夷:
“呸!作孽的死东西,每天变着法儿地折磨我,死了活该!”
这事儿还得打钱有富被白栖枝放走后说起。
自打被那么虐待了一通,他就像是发掘了什么新癖好一样,变着法儿地虐待那些个花楼里的姑娘们,首当其冲的就是他的老相好湘红。
先是一点点的尝试,然后骤然暴露出本性,最后就开始每天都要有新花样。
什么扇巴掌,揪头发,吊悬空,滴蜡油……只有姑娘们想不到的,没有钱有富做不出的。
湘红被折磨完了,就要找其他姑娘做消遣。
他钱有富有钱,有的是钱,在花楼里寻姑娘难道还能是个难事儿?老鸨是不管姑娘们愿不愿意的,她想的是如何从有价值的姑娘身上榨油水,以及如何处理那些没价值的姑娘。只要有人出钱,出足够钱,她一准儿是愿意的。
整个花楼里的姑娘都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尤其是湘红,真是恨毒了他,恨不得有人能杀死他!
然后,白栖枝就找上门来了。
湘红不是听过白栖枝的大名,她本来好奇为什么她这样的大老板要和自己做这种交易,但既然有人能杀了钱有富,她也不在意究竟是何缘由了,便一口同意下来。
白栖枝也不是没准备的。
自她从蔚元柳那里回到淮安后就找了个酒楼随便住着,她戴着面纱,眉心又没了红痣只剩个疤痕,没有人会认出她。
好巧不巧的是,她自打回来后就一直好奇林家究竟在沈忘尘的治理下如何了,谁知道她刚想去看看,就撞见邻居和那些远戚进了淮安。
白栖枝暗中观察着那乌泱泱一堆人,就见着他们在淮安找了个酒楼打算先住两天,白栖枝就假装客人去那里吃饭,正巧就听见他们打算怎么拖垮沈忘尘,怎么平分林听澜家的家财。
这下可就有意思多了。白栖枝幸灾乐祸地想,沈忘尘他有大麻烦了。
结果还没等她幸灾乐祸多长时间,她转头出门没多久就撞上了要去香玉坊的春花。若只是撞上那还不尴尬,尴尬的是面纱还一不小心被拽掉了。
唉,真是人生处处是倒霉。
“小姐?!”春花本想道歉来着,结果抬头就看见自家小姐,登时就愣在原地不动弹了。
白栖枝将她拉到一边。
春花原本想问白栖枝为什么还要回来,可刚张嘴眼泪就掉了下来,还是白栖枝拿出随身带着的手绢把她眼泪擦干净。
没时间扯那些有的没的,白栖枝怕这次林家人来林听澜的家产就会被那些人分食,她将方才在酒楼里听到的事儿都告诉给了春花。春花也很是害怕,别的不说,她怕林兴朝也跟着过来,到时候她就再没有个好日子过了。
两人想在这儿上商量下对策,可大街上终归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托春花的福,白栖枝假装成她远房亲戚,两人找了个酒楼住下。
客房内,春花急得来回踱步,反倒是白栖枝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收拾着自己的行囊。
春花说:“小姐,倘若他们真的奔林家而来,以沈公子那身子可遭不住他们磋磨。”
白栖枝没有说什么“怎么,你心疼他”的蠢话,其实,就在方才她听完林家那些人在酒楼里商量对策的时候,她大概也就知道自己需要怎么做。可这事儿要真做起来,她要付出的代价可太大了,她还得好好想想。
“让他被磋磨磋磨也好。”白栖枝淡淡道,“就是该让他吃点苦头,他才能明白这天下不是所有事都能称心如……”并非全都称心如意,比如他那双腿。
时至今日,白栖枝还是会为他那双腿感到惋惜。
可这又关她什么事呢?又不是她打折的。
话说到这儿,就被抿下喉头,白栖枝说自己自然有办法,但她心里还堵着气,不想这么快就回去帮沈忘尘。况且她还有一点点事没有做,在这件事做完之前,她是不好回林家的。
“放心吧,我也不会真的让家里倒下。”白栖枝道,“但是春花你要帮帮我,你知道绮梦院里有个姑娘叫湘红吗?”
春花想了想:“只是听莫当时提过那么一两嘴,小姐若是有需要,我将他给您找来?”
“不。”白栖枝拉住了她,“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这次回来的事,等我再次回林家,我就不是我了。”见春花一脸疑惑,她道,“打我再踏入林家府门的那一刻起,我就得是宣和画院白翰林白纪风之女,就再不能是什么香玉坊的东家了。春花姐,你能明白吗?”
只有斩断过去,白栖枝才能让人信服她是白家的白栖枝,而不是林家的那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远房表妹。
春花何等聪明?只消听她这么一讲,便通晓了其中所有利害关系。
也就是在这一刻,春花发现自己变了:从前只知道围在大爷和沈公子旁满脑子都是这两人其他一概不想的她,不知何时居然也变得心思通透,有些事儿她只需一想便能通晓所有,再也不是林府里那个只知道服侍人卖力气的蠢丫鬟了。
可她还是有一件事不懂:“小姐,你找绮梦院里的那位湘红小姐做什么?”
“我么?”她微微一笑,从容温顺,“我想找她做个交易罢了。”
有春花在其中牵线搭桥,白栖枝很快就掌握了钱有富近日来的消息,得知他变得如此暴戾,她就知道这事儿没有输的概率。
可湘红就算不是绮梦院的头牌,也在院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份量,自己想让她见上一面恐怕还是太难。
白栖枝用了一点点小伎俩,如所有爱慕花楼的穷书生一样,她给湘红画了一幅小相,上头还提了句脂粉气的诗。但事情也不是那么顺的,白栖枝一连等了五六天才有消息。
湘红约她午夜后入院详谈,到时自有龟奴引她进来。
龟奴是这绮梦院里最下贱的存在,平日里就做做端茶,倒水,劈柴,扫地的粗活儿,地位不比那些姑娘,为了不得罪湘红,那位龟奴自然就帮着白栖枝顺利进入楼内。
湘红白天方被钱有富磋磨完,她以为白栖枝是什么有才情文采的惨绿少年,便拖着满是淤青的身子换了身儿干净衣服,又往脸上擦了些胭脂水粉,上头刻的还是“香玉坊”的字样。
一切准备完毕,她才忍着“扑通扑通”的心跳叫那位只在诗画上留了一个“白”字的人进来。
看到面前人是个才十六岁的小姑娘,湘红顿时兴致尽失,说小孩子家家的赶紧走,别来绮梦院找乐子,要是被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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