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不归[破镜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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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嚣轰鸣声中,江迟迟忽然想起一件往事。
大概是他们刚在一起的某个艳阳天,酒足饭饱,悠闲自得,他们并排躺在学校的大草坪上,晒太阳闲聊。
时相儒问她,如果有一天你要和我分手,你会选择在晴天还是雨天告诉我?
思索半晌,她回道,应该是晴天吧。这样的话,那天中你最起码有一件稍微开心些的事。
时相儒同意——我也会选择在晴天分手。
他给出的理由却大相径庭。
男人的笑容里隐隐可见平静的疯癫。
“这样,你会在每一个晴天想起失去我的场景。”
她当时并未在意,只以为这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却没想到在五年后的今天,回旋镖似的刺中她的心脏。
时相儒一定是恨极了她,才会在余生摘下她的太阳。
江迟迟踉跄着扶住玻璃,反光的镜面映出她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
“为...为什么?”
“我还想知道为什么呢!那个狗男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何泰阳明明说你们之间的误会都澄清了,怎么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姜书嬿翻个白眼,画着精致美甲的手指插进发里,语气发狠得想把时相儒胖揍一顿。
“现在所有人都联系不上他,谁打电话他都不接。何泰阳也跟吃错药了一样,问他什么他都说不知道、跟他无关。之前恨不得给时相儒当爹当妈,现在倒好,关系撇得干干净净,操!”
“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我来打。”
江迟迟慌慌张张地掏出新手机。
她要问清楚。即便真的要分手,她也要他给个说法,绝不能像三年前一样,默不作声地从她的世界消失。
“电话是肯定要打的,现在只能指望你联系他。”
姜书嬿抓住她的手腕,翻出个网页递给她。
“但是,打电话之前,你先看看微博热搜。”
屏幕几乎快要被“虚见意”三个字刷屏。
#虚见意宣布封笔#
#虚见意精神疾病#
#虚见意分手#
#虚见意精神操控女友#
#虚见意吃人血馒头#
#暮光曙天BE结局泄露#
后面几条甚至出现了她的名字。
#虚见意就是清洲文旅的摄影师时相儒#
#时相儒江迟迟#
女孩儿手指颤抖地点进那个宣称“精神操控”的词条。
有博主列出虚见意血迹斑斑的铁证。
“虚见意和江迟迟在一起,一开始就目的不纯。总所周知,写小说刚开始是不赚钱的,虚见意需要一个人养活他,所以他看上了学计算机的江迟迟。在他还没熬出名的那段时间,他几乎所有的开销都由江迟迟买单。江迟迟任劳任怨地养了他三年,而就在《暮光曙天》一炮而红之后,虚见意则一脚踹掉患难与共的前女友,还反过来诬陷前女友出轨,简直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你以为这就完了?不!虚见意的《暮光曙天》爆火之后,他本人没有那个才华继续往下写,所以才在结局卡了整整一年。他写不出来小说怎么办呢?想不到吧,他去找!前!女!友!了!”
“江迟迟就是他写作的精神鸦/片,虚见意为了写完结局,舔着脸追回了前女友,才陆续恢复更新。”
“什么?如果你要说虚见意和江迟迟可太好磕了,简直是灵魂伴侣...醒醒吧!!你永远不知道那个渣男为了自己的利益能做出多恶心的事。”
“几乎是《暮光曙天》的结局一写完,他就立马跟江迟迟提了分手,简直是利用完就扔啊!结果你们也看到了,什么‘灵感缪斯’,都是他自我感动的营销手段,一天前那位好心网友释出虚见意写的BE结局,就是他对所有读者、所有喜欢他的人的报复。”
“这人真的妥妥反社会、偏执型人格障碍,粉丝们好好看清他吧!!”
...
眼眶红肿,泪像磨砂玻璃,洇开这篇声泪俱下的控告。
她的心脏好像被人用手捏着,挤出酸涩的血。
不会的,不会的...时相儒跟她在一起只是为了利用她?!不是的!
“假的。”
气声从齿缝溢出,轻得快被风吹散。
“假的、假的...书嬿你知道,当年追过时相儒的人里面多的是比我有钱、比我漂亮的女孩儿...他和我在一起是为了钱,怎么可能...!”
姜书嬿攥着女孩儿的手腕,试图让她停下来,“迟迟...迟迟你冷静一下...”
江迟迟红着眼,自顾自地喃喃解释。
“我们的重逢和复合都是巧合、是意外,根本不是他说的蓄意接近!”
“而且我看过他的存稿...他明明已经写完了HE的版本,那个BE的版本是弃稿啊!怎么会被人发到网上?!”
“有问题,这篇报道有问——”
“迟迟!江迟迟!你听我说!”
姜书嬿粗暴地打断她的话,她握着女孩儿颤抖的双臂,眼神里的心疼快要溢出来。
“我当然知道这些都是黑子故意抹黑他的言论。可是、可是...时相儒没有否认。”
泪珠坠下,江迟迟听见她的声音被拉成尖锐的啸鸣。
“这篇报道在网上挂了十八个小时,时相儒都没有出面否认、也没有做任何澄清。”
...
“我不信。”
沉默许久,久到阳光快要灼穿她的手臂。
江迟迟抹干眼泪,颤抖的唇咬紧,不肯服输似的,像倔强昂首的鹿。
“我要自己问他。”
姜书嬿无奈地缓缓松开手。
“好。”
她知道,江迟迟已经做出了自己选择,她身为闺蜜唯一能做的,只有支持。
江迟迟用手背擦干颊上的泪痕,她深吸几口气,让潮热的湿气充盈她干涸的肺。
她要找时相儒问清楚,不能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嘟、嘟...”
铃声响了三秒,江迟迟在心里甚至还没写好措辞,对面已经迫不及待地接通。
大脑一片空白...江迟迟哑然开口,“时相儒...”
在她意识到之前,眼泪像断了线的珠串,劈里啪啦,重重落在男人心上。
她明明不想哭的。
她不爱哭,即便被误解、被审讯一天、被记者围攻踩坏手机,她都没有哭。
可为什么现在,仅仅只是听见他深沉的呼吸,她就觉得委屈得不行。
她好想告诉他,这一次,我在码头又等了你很久,久到太阳都不忍心再灼她,躲进云层、久到人群都散成遍地花,我依旧没能等到你。
那十个小时的审讯真的好难挨,他们反反复复地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扣给我,企图把我打入罪恶的泥潭。我辩解得口干舌燥、唇齿生疮,还依旧在想,你在哪儿呢,是不是在岛上等我,有没有发现我不见了,会不会着急。
被关在审讯室里的那十个小时里,我想过无数种可能——焦急的你、惶恐的你、四处找我的你、独自煎熬的你...
唯独却没想过,等来的,是决绝要和我分手的你。
怎么会...这样呢?
“...时相儒...”
她说不出别的话,那些质询的、疯狂的、无力的解释被浪统统卷走,她亦被卷走,高高地抛起,扔在毫无支撑的空中。
泪水模糊眼眶,她只能嘶声地呼唤他的名字。
“时相儒、时相儒...”
手机对面一片寂静,唯有男人逐渐沉重的呼吸。
淅淅沥沥的哭声淋湿了天。
姜书嬿咬紧牙,不忍心看见她这副样子,一句话含在嘴里许久,像要喷发的火山,怎么都压不住。
她不想忍了,冲着手机大吼,“时相儒你不出声是什么意思?我们迟迟欠你的吗,你说分手就分手?你不觉得自己还欠迟迟一个解释吗?!”
她的声音振聋发聩,即便时相儒再想装哑,也不得不掂量一番她维护朋友的决心。
喉结滚动,男人沙哑而粗粝的嗓音从扬声器传出。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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