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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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禾安位于长江以北,当地百姓多生产农产品为主,搜索软件显示的图片大多是粮食作物,金黄的稻田,直立的玉米群,以及牛羊农场。说不伤心都是假的,既不是省份中心,又没城市特色,当地年轻人网络口嗨“禾安最好玩的是手机”。
丁知乐幻想过在摩登都市的靓丽形象,现实残酷如斯,保底志愿将她带进乡土部落。当然禾安的城区建设是完善的,衣食住行不会与现在的生活有区别,落差在物理师范专业在新校区,而新校区在高新区。某某地图软件可查,禾安师范北区临靠村庄,一公里即达农贸市场。
据网友评论,农贸市场规模在日与日减少,原因很简单,城区建设下,多数村庄拆迁了,势微的人流量无法撑起大市场规模。学校周围有几家苍蝇馆子,但地理优势下,饭店的品质并不高。
这些就算了,能阻挡吃货的理由从不叫理由,两条腿和兜中money可抵达任何地方,只是,禾安为什么没有地铁,没有地铁也就算了,公交还一小时一辆,公交少就算了,凭什么离市区二十七公里。如果人能开汽车,二十几公里不在话下,可大学生没有车,更没有很多钱,如此偏僻是要亡谁!!??
丁知乐在床上翻滚,恨不得穿越时空抽打当时的自己,大学若丢失了舒适度和自由度,那和高中有何区别,手机会玩腻,街会溜腻,但街溜不腻的原因决不能是不方便,打比方说,人讨厌吃苹果的原因有很多个,最不可能的那个是苹果树长得高。创业可以中途崩殂,决不能路都找不到。
“好好好,我明白你很愤怒了。”李良月被某大城市的动漫专业录取,整个人沉浸于莫大欢喜之中。
周照被第二志愿录取,意料之中,不惊不喜:“这回吃亏了,下回一定不能提交志愿前打瞌睡了。”
“什么?你要复读?”丁知乐虽然崩溃,虽然现实无比心酸,但复读从没考虑过,因为偏远再受遍高三的罪,她死都不会做。
“我说的是你,我可不复读,”周照强调,“我复读我就是乌龟王八蛋,千年老鳖。”
丁知乐欲哭无泪:“死鳖要做也是你做,我丁知乐,绝!无!可!能!复!读!”
人与人无法做到真正感同身受,李良月被心仪大学心爱专业录取壮志凌云,周照录取得刚刚好,王悦录取名校冷门专业转专业的种子已埋下,而丁知乐阴差阳错,无感的学校,无感的城市,讨厌的专业,胸前尚无大志一起都可接受,只是无法接受偏僻……
小时候班主任挨个询问学生梦想,同学们科学家飞行员医生老师说个不停,轮到丁知乐,丁知乐拍拍桌,一脸茫然:“老师,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我喜欢花钱。”
前桌小胖扭头嘲笑丁知乐“傻子”,班级其他人跟着大笑,老师看向丁知乐的眼里有忧虑。后来上了高中,杨文帆问丁知乐有没有特别想做的事,她思考了很久,问过自己很多遍,答案仍然是空白。没有特别喜欢的,不代表没有讨厌的,老师这个职业是丁知乐不喜的,不是某个特定老师留阴影给她,而是老师的工作模式令她烦恼。
假期虽然多,环境相对简单,但和学生处理关系并不简单。小学生调皮,训斥轻了不听,训斥重了不行;初中生青春期,各类问题频发,教养极端化;高中生虽然懂事不少,但用能力得到他们信服很难。
丁知乐和同龄人相处愉快,长辈方面,除了丁凯莉没一个好的,小郑姐勉强算个长辈,但她脾气太好,不具有一般性。小辈,暂时没有小辈,以周溪这个年纪小的妹妹为例,实在是很一般。按小郑姐的说法,像丁知乐这种性格,最好是做技术活,埋头干活少说话。
躺在宿舍床上,丁凯莉女士的音容笑貌以及梦幻的出国行还浮现在脑海。丁凯莉很少违背诺言,除非有突发情况,半身裙出现大批次退货,上到工厂下到快递问题频出,为了找出原因,七月下旬及八月初丁凯莉实实在在忙了二十天,二十天后丁女士带上丁知乐就去机场,十小时的飞行时间丁女士全程闭眼。
丁知乐是个贴心的好女儿,体会丁女士的不易,每天在酒店睡到十一点,下午吃吃逛逛,夜晚就在沙滩椅上赏星星,酒店服务到位,驻唱歌手会唱到晚十一点,伴着歌声,母女俩分享生活,品尝没见过的稀奇食物。
丁知乐和丁凯莉的话题范围广,两人什么都能聊,有次聊到大学恋爱,当妈的滔滔不绝,当女儿的畏畏缩缩,丁凯莉女士是这样说的:“大学你就该享受,有感觉就谈,没感觉就分。什么?怎么找对象,你好好照照镜子,就你这效仿你妈的高颜值,还愁找不到对象,不排到巴黎也得排到巴厘岛。”
丁凯莉和一般的家长不同,一般的妈妈会告诉孩子谈恋爱奔着结婚去,在她这儿谈恋爱和结婚完全是两码事,不用严格要求自己和别人,人来人往、缘聚缘散要看清,她还补充真想结婚去结也没关系,做错题和没胆量填答案是两件事。
丁知乐想问丁凯莉要找什么人,丁凯莉恨铁不成钢,敲她脑袋两下:“你喜欢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就你那小说和霸总剧白看了?”
丁知乐认为电视剧和现实是两码事:“我不喜欢那种拽到天上,不尊重别人的人,他就是有一卡车软妹币也拉不回我。我喜欢聪明、上进、沉稳、温柔、脾气好、情绪稳定、长得好看学习还好的人。”
“穷光蛋也喜欢?”情场老手丁凯莉狐疑。
丁知乐不认同丁凯莉的说话方式:“人不要只看重眼前的一亩三分地,要有超前思维,投资一个潜力股,一卡车换十卡车懂不懂?”
丁凯莉放橘子汁,丁知乐说话时两眼放光,老母亲忍不住哀叹:“你早恋没被周有才抓住啊?”
丁知乐弹起身子,犹如鲤鱼打挺:“我哪有早恋,我早十八岁了,成年人算什么早恋,十八岁不让谈恋爱难道九十八岁谈吗?”
在丁凯莉审视的目光下,丁知乐后知后觉:“我哪有早恋,我没早恋,妈,我……”
结果就是无论丁知乐如何狡辩,咳,解释,丁凯莉始终不相信丁知乐没早恋,十三天的行程,后八天老母亲一直在打探丁知乐神秘男友的信息。回国后她们又修整两天,去禾安的路上,老母亲还提醒丁知乐谈恋爱要有限度。
限度是什么,丁凯莉没细讲,丁知乐恼羞成怒,在脸红透的情况下也无心去详细问。
宿舍四人寝,此时只有丁知乐和另一位舍友报道完毕,舍友叫苗晴,人很爱笑,丁知乐无意中和她对视几次,每次都在笑,两人对床,宿舍足够安静的情况下,足以听到对方小声言语。
“谁是杨文帆?”
丁知乐冒出整背热汗,在苗帆的笑意盈盈下,斟酌了十几遍的话被磕磕巴巴说出:“我……一个朋友。”
苗晴不置可否:“是男朋友吧?”
见面不到十分钟,名字只知道音不知道如何写,对视后客气过两三句话,除此之外,面前这位新舍友和丁知乐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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