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狱燃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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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虚和芯灯在出城的一个路口分开。
伏虚一个人走进一截人越来越少的巷道,这里已经是城郊,以他的步速,没用多久便走到了一处宅子前。
这个宅子很大,像是某个没落官员的府邸,伏虚沿着院墙走了一会儿功夫才走到正门。这周围显然也没有旁的人家,不知是搬走了还是别的原因,总之看起来荒凉不少。但这份荒凉正中伏虚下怀,他可不希望有人跟着他。四下探知了一下,伏虚料定这四周无人,才伸手将眼前宅门上的封条扯了下来,推门进去。
进到院子里,更加证实了这是一处荒宅的事实。
院里陈设荒败,原来像是栽种了花圃的地方,只剩下了些枯枝败叶,一看就是长久未有人经营的样子。但是,整座院落虽然看似荒败,但还算整洁,陈设之物并没有杂乱之感。从地上灰尘划出的痕迹来看,不太久之前应该还有人打扫过。
伏虚没有在院落中停留,他似是对这里并不陌生,穿过几条连廊几个门庭,终于在最里面的一间正房门前停下了脚步。
伏虚抬手敲了敲门,里面自然是没有声音,他便推门进去了。
这是一间很大的卧房,靠西边放着一架两进的大床,所饰花纹精致繁琐。靠近床不远的位置有一副金丝楠木的椅子和桌几,论做工和材质,与那床一样,给人一种这屋子跟这座荒宅的气质格格不入的印象。
伏虚就在那椅子上坐了下来,他要在这里等一个人。
日头渐渐低落,在最后一抹日光落下之后,夜幕慢慢掩盖了整座东都。今日外面的天竟然连一丝月光都无,以至于荒郊这座宅子在这样的气氛中更显得寂静诡异。
但这对于轩辕樾来说这样的天气也实属平常。他手持一盏简单的灯笼,像是街市上随处可见的那种纸糊的样式,如常地打开角门的锁,正要进去的时刻,眼睛瞄到了一旁正门处被撕毁的封条。眉头紧紧地皱起来。
轩辕樾走进门内,将角门从内拴上,而后站在院中停留了一会儿。
人不在这里。
但……
轩辕樾飞身疾驰,片刻之间便到了最里面的一处院子的正门前,飞起一脚就踹开了门,同时喝道:
“谁在那里!”
门被踢开的一刹那,轩辕樾的灯笼也同时被送了出去,于是正对着门而坐的人面容便出现在了轩辕樾面前。
轩辕樾霎时有些意外:
“大司空?”
继而又有些戒备:
“你怎么在这里?”
伏虚截断了轩辕樾推来的内力,将灯笼稳稳接在手里,而后不紧不慢地将它轻轻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整个房间这才算是有点光亮。
伏虚的语气也跟他的动作一样,不紧不慢:
“自然是为了等王爷。”
“你怎么知道本王会来这里?”轩辕樾的语气里已经有了怒意,“你怎么知道这里?”
伏虚站起来,朝轩辕樾的方向挪动了两步,忽略了那人语气的中的怒意,只笑着面对他:
“王爷哪来这么大的气性?…话说……”
伏虚偏头看向轩辕樾身后,挑眉。
“黥家那小十郎呢?今日怎么没跟来?”
轩辕樾僵了一下,一时噤了声。
伏虚观他神情,脸上还算柔和的笑意敛了去,眸中多出了几分了然、只是那了然中多了一分不屑的意味。
也不过一瞬,伏虚便又换上了一副笑脸,只是这一次的笑容倒比刚才显得冷了些:
“樾王……也不过如此……”
说完,伏虚悠哉回到了方才起身的地方,重新坐了。
轩辕樾垂于身侧的手狠狠握成了拳,但最终他还是压下心中起伏的情绪,平板地问:
“大司空怎会来此处寻我?”
伏虚静静地看着他,状似平常地回答的他的问题:
“王爷每月朔日便会来到这里,如此这般已经八年有余……只是以往王爷来,身后都跟着那个叽叽喳喳的小尾巴……王爷的心思大多都在他身上,自然对旁人的察觉就少些……”
“你调查我?”轩辕樾眼中的怒意掺了些狐疑,但马上,他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是陛下?……”
伏虚没有否认:
“咱家对王爷的私事并无兴趣……但或许,王爷想知道的事情,咱家碰巧知道……”
轩辕樾:
“本王想知道什么?”
伏虚笑起来:
“王爷想知道什么~在下可不清楚,王爷不妨自己想想。”
轩辕樾沉默了。
他确实有事想问伏虚,自从大司空追捕刺客回来之后,他就在找机会见大司空一面。只是伏虚复命之后便在宫中闭关不出,说是受了伤,轩辕樾也不好打扰。
轩辕樾跟大司空平素并无交情,所以陡然在这里见面,要说不意外那是不可能的。
今天他没有进宫,但南卫军的奏报早已送到他面前。奏报上说,大司空在奉国寺闹事,毁掉了奉国寺的宝塔,陛下遣人去请大司空面圣回话,但大司空却抗旨而去。
“大司空今日为何不去面圣?”
轩辕樾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伏虚并没有绕弯子:
“咱家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那大司空为何又来见本王?”轩辕樾语气严肃起来,“大司空就不怕本王将你拿下?交予陛下处置?”
伏虚轻笑出声:
“你没有那个本事~”
这倒是实话。
被人当面轻视,轩辕樾却没有生气,直到现在,他基本上可以确定,伏虚来寻他是有对他有所求:
“大司空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伏虚这下正色起来,颇为认真地道:
“咱家需要王爷帮忙回忆一件事……”
“若王爷可以告知,在下同样可以告诉王爷一件……王爷一定会感兴趣的事情~”
轩辕樾的心虚已然平稳:“什么事?”
伏虚缓缓开口:
“开元三年九月望日那一夜……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轩辕樾怔住,他未料到伏虚竟然问的是此事。
在伏虚紧盯着他的目光里,轩辕樾沉默良久,才艰难地出声:
“大司空缘何要问……这么久远的事情……”
伏虚幽幽开口:
“王爷不要推脱说不知情,咱家记得很清楚,那一日是王爷进宫当值,守在祈祥殿外……”
“陛下那日就在殿内,后来祈祥殿就走了水……死了很多人……”
那一夜伏虚不在宫里,因为前一天无名圆寂了,他在翌日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去了奉国寺。原是为无名送行,因为炁谷不陪他去,他还赌气在寺中住了一晚没有回宫。隔天一早听到了宫里走水的事情,因为担心炁谷他便提前回了宫。
最终也没能目送春生入土为安、连他的尸体也没有见到就回去了。
再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至于芯灯所说的东都法会他也错过了。对于春生的后事的消息,伏虚草草而过、他们这一生最终是虎头蛇尾了的。
春生没出家前,只是他的挚友,两人同为武学痴迷又同样悟性极高,伏虚一直以为他们不会真的分开。就算春生离开他几年后回来,在江湖上多了个“无名子”的名号,伏虚也没觉得怎么样,他们并不生分、反而彼此切磋的时间更多了。
直到春生出了家,有了一个让伏虚有些难过的法号,焚忧。
春生想焚之忧,究竟是何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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