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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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怔的,仍旧未反应过来,喃喃喊了一声“二哥”,被神的手碰触着脸。
刚刚完成彻底标记的omega,往往都会对alpha有着极强的依赖心理。
杜云停也免不了。更何况他本就是带点娇气的性子,男人的手不过微微碰着他脸颊,他便不自觉将整个身体都移过去,离对方愈发近了点,眼睛仍旧盯着男人一眨不眨地看。
信息素的气味很浓郁,杜云停还有些腿软,伸手去试探着摸索神金色的眼睛。
神一动不动,任由他碰。小信徒白皙的手摸到了长长密密地垂下来的眼睫,它们也是金色的,上头镀着一层极细的光,犹如是于边缘上镶嵌了一层密密小小的宝石。
杜云停摸完之后,像是终于确定了什么。他盯着男人眉骨上头那一颗熟悉的小痣,也用指尖试探着摸了摸。
动作倒像是人间的孩童饱含好奇地摸从未见过的新事物。
神端坐的犹如一座雕塑。
沉沉的云翻卷起来,神殿被不知从何处投射而来的光照的依旧透亮。小信徒犹豫了会儿,将手收回去,背在身后头。
……这什么情况?
这个分明也是顾先生,之前那个也是顾先生……
杜云停狐疑地道:【二十八,你给我整了俩?】
【……】
7777觉得他梦还没醒。
一个都不可能给你整,还俩。
你咋不上天呢。
杜怂怂说:【我现在好像就在天上啊。】
【……】
【所以是真给我整了俩?】
【没!】系统没好气地回答,【没——一个都没!为什么有俩,你问你男人去!】
杜云停哪儿敢问,万一这个顾先生根本不知道有另一个存在呢。这被他一戳破,那岂不是白学现场。
他很专情的,还不想体验修罗场。
很快,他便没有心思再想这些了。不知是因为男人坐在了他身侧的原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没过片刻,便有新的岩浆在他血液里汩汩沸腾起来,他手臂骤然脱了力,一下子软倒在了云床之上,将因为热意而生出的一层薄汗也悉数滴在了云上。他小腹还微微有些鼓,之前所承受的还未完全下去,这会儿闷哼一声,只能伸手去拽男人的袖子,眼睛好像是在温泉水里头泡过了,清澄澄湿漉漉,镀着一层薄薄的水光。
“二……二哥……”
神低头凝视着他。这一次,小信徒的眼睛并没有再被盖上,神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碧青的眼。
那里头并没什么反感,也不似寻常过分忠心的信徒那般充满病态的痴狂。小神父凝视着他时,目光是清明的,却又含着让人心醉的诚挚,不带半分虚假。
神顿了顿,俯下身去亲他。怂怂拽进了他身上的圣袍,发出了低低的、含糊的呜咽声,如同受了伤的幼兽。
这一次甚至比之前还要猛烈。已然知道了这样彻底浇水是个什么滋味后,不待杜云停想明白,他的身体就已经自动认准了熟悉的信息素,不用吩咐,就已经彻底打开。
神的恩泽如海般宽广,杜云停只能当海上随波逐流的小船。
他被高高抛到顶端,又从顶端之上狠狠跌下来,溅起的全是雪白的浪花——不知道激起了多少泡沫,全都围绕在船四周,四溅开来。
小信徒哆嗦一下,没过多久就骤然软下来,只能勉强挂在男人身上。他在前两个世界里多少被养的有些娇气了,闷哼一声后,自己舒坦了就开始推神,“难受……”
其实并不难受。omega的身体像是天生便为此而生的,每一个细胞都齐刷刷地冲着神高声唱着赞歌。杜云停仿佛一只吸饱了水的水母,四肢都懒洋洋,像是在水里飘来荡去,思维都几乎断了片。
他隐隐有些害怕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又隐约觉得顾先生这个世界疯的尤为彻底。
这就好比**和**的区别。前者只是打了一枪,中或不中,也就算了;**却不一样。它硬生生用**将敌人堵在了战壕里,强硬地将所有的**都噼里啪啦射给他。在没耗完**之前,绝不放敌人出去。
杜云停要是个筛子,这会保管被**密集的火力打的千疮百孔了。他摸着自己撑得微微鼓起来的肚子,痉挛许久,才能感觉到手下的皮肤重新一点点平坦起来,倒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要不是这会儿花瓣还合不拢,杜云停都有点儿怀疑自己刚刚是做了个梦了。
他沉默半晌,将手放在肚子上。
【小六。】杜怂怂忧心忡忡道,【我不会是海绵成精吧?】
这怎么这么吸水?
7777:【……】
这怎么天天想些乱七八糟的,它宿主的脑回路是和马里亚纳海沟连着的吗?
杜云停自己都数不清这到底是过去了几日。这一片天空似
乎从来不曾黑过殿内空空荡荡除了他们也找不到半个其他的身影。他每日倒有一多半时间是在与顾先生一同进行运动的只有少数时间能勉强保持清醒大主教见那日神将义子带走了心中已然有了猜测
神一眼从祭坛之上看见知晓这些都是给小信徒的便通通拿过来在小信徒清醒的时候喂给他吃回复他由于特殊时期而消耗的体力。
omega迷迷糊糊凑过来在他手上喝了几口眼睛仍旧是红的蒙着水。他好像不喜欢牛乳喝了两口后便不肯再碰把头扭过去。
神知道他是不想要这个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这还是神殿之中第一次有凡人。在这之前神从未注意过人——这也是正常。这些人本就是他一手造出来的他将其中的alpha赋予了自己的特征教与他们爱、思考以及祈祷。
而在这之前神已然独自待了几百万年。他原本还因为有了新鲜的东西而生出了些兴致在发现人心底也会存在自己的想法、会为着权欲互相争斗后这种兴致便像退去的潮水一般飞快地于他心中消失了。
虽然是他亲手造出的物种然而有些地方却与肮脏的恶魔无甚区别。
神自此之后不再关注人世间。不管多少政权更迭教廷教皇换了一任又一任他也只在神祭或大典之上会偶尔露头。
小信徒是个意外。
神不知晓究竟该如何去照顾omega。待特里斯神父再度沉沉睡过去后神给教皇下了一道神谕。
“将天下的食物都祭献上来。”
看见这一条时教皇悚然一惊。天下的食物那该有多少……!
他隐约觉得荒唐细细一想却又生出了满意。教皇不再耽搁立马摇动了铃铛将仆从召进来。
“神说他要天下的食物。”
这一句话从教廷之中飞快地向着各地大大小小的教堂传去。教廷于人间的威信全然发挥了作用牛、羊、燕麦……粮食与蔬菜、肉一同沉甸甸装满了筐子。他们选出了最好的厨子做菜圣水洗过了几次手这才敢恭恭敬敬碰触要献于主的瓷盘。祭坛之上的新鲜食物从来不曾少过一道菜被神取走了很快便会有新的补上来一时间厨子反倒变得炙手可热不少贵族甚至不惜花用重金聘请好能在为神祭
献上的菜肴上留下自己家族的姓名。
神显然很满意。几日之后,教皇一觉醒来,发觉自己竟然不似之前那般白发苍苍。
他起码向前**了十岁。这十年的岁月,被神从他的身体之上抽掉了。教皇活动着自己的手,那上头暗褐色的老人斑也轻了不少,再站起来时,腿脚轻便,连困扰他许久的膝盖疼痛也全然消失——他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禁不住感叹神的仁慈。
侍从来服侍他更衣,骤然看见教皇的变化,也不禁一惊。
“大人,侍从结结巴巴,不敢置信地盯着他,“您……
教皇微微一笑,握紧了手中的十字架。
“您……怎么会?侍从道,“您好像年轻了……
“这是主的恩赐,我的孩子。教皇将厚重的圣袍披到身上,淡淡道。
侍从满眼都是掩饰不去的钦羡,亦生出了些自豪。他道:“您真是主的宠儿——
放眼教廷,还有谁还能得此殊荣?不仅在神祭之时于殿内停留半日,甚至还亲自赐下这样额外的恩赏,让时间都于教皇这里倒流。侍从态度愈发恭敬,膝行上前,低着头为这位大人整理袍角。
熟料被他服侍的教皇却微微摇了摇头。
“你错了。教皇道,抬起自己的手臂,“我何曾是什么神之宠儿?
真正的宠儿另有其人。只是世人皆不知晓,也绝不会知晓。神若是宠爱起人来,竟然也是如此的不讲道理。
“说起来,侍从为他整理背后,低声道,“倒有几天不曾见特里斯神父……
他笑了笑。
“大教堂这些日子倒有不少人是过来见他的。
特里斯神父美名远扬,不仅生的赏心悦目,人也温和虔诚,格外得那些贵族小姐们的青睐,在他回了大教堂之后,这些贵族们来往教堂的次数都多了不少,时刻可见摇着扇子的小姐们提起偌大的裙摆,小心翼翼从马车之上下来。她们在祷告台前绕着圈,打听的都是那位小神父的消息。
教皇微微蹙了蹙眉,忽然觉得如芒在刺,摇头制止他再说下去。
“噤声。
侍从不知自己说错了些什么,惶恐地止住了话。教皇抬了抬眼,顺着那芒刺方向不着痕迹朝着上方微微看了一眼,那里刻着小小一尊神像,衣角清晰飘逸,面容就对着他。
主的眼睛是无处不在的,是可以看到他们、听到他们的——
教
皇骤然止住了话连同心里隐约升起的一些志得意满也瞬间粉碎了个干净。
教廷上下皆为这一次神祭而喜悦。他们迎来了主的亲自光临这是足以照耀灵魂的荣耀是多么骄傲而自豪的事!他们在这之后愈发虔诚更加恭敬地侍奉尊贵的父神决不让神沾染上半丝灰尘。
唯有皇室悄无动静看上去却像是并不为此而欣喜。几天之后国王将教皇召过去了一次说起二皇子仍旧愁眉不展。
“神祭之后我主可否有改变心意?”
教皇蹙眉不语。国王瞥见他神色忽然便将桌上的东西悉数推了下去动了气。
“神祭究竟是为了什么我想您还记得——为何现在我儿仍不能回来?”
教皇表情未变平静地说:“陛下已被神厌弃之人很难再重获神的信任。”
国王不听那些。他的手指紧紧攥着桌角忽的道:“我有一个人想带给您看一看。”
他摇了摇铃片刻后有侍从带着一个纤细瘦弱的少年上来。少年头发颜色极为醒目是罕见的沉黑色
国王对那少年道:“抬起头。”
教皇原本还有些不解其意待那少年怯生生把下巴抬起之后瞬间便明白了国王的想法。那少年有着一双黑色的瞳孔黑发黑眼——与主曾在祭典之上亲自走到面前看的人特征一模一样。
他打量着这张脸。五官也清秀许是因为瞳孔颜色的缘故看上去格外有些不同的味道娇怯柔弱的好像是在后圈圈养的幼畜。他的气味香甜一下子便可分辨出这是一个omega还是个血统极为纯正的omega。
国王道:“与教皇大人行礼。”
少年便缓步走过来向着教皇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这是伊恩。”国王道像是极满意手在桌上敲着“教皇觉得如何?”
教皇侧了侧头回答:“我不理解您的意思。”
“这是神曾亲自下来看过的孩子”国王微微一笑“我想主格外偏爱于这样的发色瞳色——所以我将其找来了作为代替我的孩子祭献于神的礼物。”
“教皇您如何想?”
教皇看着眼前的少年。虽然清秀然而若是放在他的义子身边那便是拿星辰之光去比太阳了——不需要费什么力气轻而易举便能被特里斯神父的光芒完全覆盖掉。他一点也
不看好,并不相信神会为了这样的人而拜倒于莉莉丝的祭坛之下。
然而他并未说出自己的反对,反倒微微笑起来。
“当然是好的,”他回答,“主定然会体察到您的用心。”
走出王宫时,教皇微微笑了一笑。
同样是这国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从底层一步步走上来的他远比从小便尊贵的国王更为心机深沉。况且国王的心思也着实是明显,不过是看神祭全是教廷得了好处,因此心中惶恐,迫不及待要得些神恩以压压教廷锐气。
国王并不知特里斯献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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