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他是九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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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郡饮食和气候与盛都很相近,不过李昂说起安乐郡有一种花很漂亮,叫咳血红,春日时树木繁盛开的花香气扑鼻,到了初夏,花落时会有很多妇人在树下接着,将花清水淘洗,加入一些石头粉,捣碎后,染布、指甲。
李昂带的画卷画了咳血红。
“此花生长时是粉白色,随着时日增长,像是花心咳血一般,血溅到花瓣之上,所以有了这个名字。”
许多福看李昂手中画,真的很形象。
“李昂,那咳血红可以染头发吗?”许多福实在是好奇,一时问出口了。
严太傅也没制止,笑眯眯的在旁抚胡子也是好奇。
“啊?”李昂懵了下,“还要染头发吗?”
没人染过,他也不知道。
谁会染头发呢,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班里同学笑嘻嘻回应许多福的话,许多福也笑眯眯说:“快过年了,要是我阿爹答应了,那就不干别人的事。”
他想染个红毛,多喜庆啊。
旁边严怀津瞳孔微微放大,偏头看向许多福,许多福是真的有这个念头。许多福感受到小同桌目光看过去,见小同桌震惊看了他一眼又正经严肃板着小脸——
他恍然了下,是不是吓到津津了?
便听小同桌说:“你说的也对。”
咦?许多福惊讶,凑过去小声说:“你竟然接受了?”
“你会强迫其他人染发吗?”
“当然不会了。”许多福肯定说,很快明白津津意思,这小孩真好,接受新想法,还尊重他喜好,“其实也不一定,我就是好奇,咳血红能染成什么色,李昂说的好漂亮,你们都不好奇吗?难道不想自己试试看。”
严怀津微微怔了下,他读书,书中有很多新鲜没见过的东西,他却只是从书中看到,从未想过自己动手,亲自看看的。
“许多福,你说的很对。”
“诶呀,夸的我怪不好意思的。”小同桌一板一眼夸人,真的怪好玩的。
李昂说完自己作业,坐回座位上时也有点出神,咳血红他昨日只听祖母说过,祖母说的时候脸上都是笑意,还提笔给他画了花,又让嬷嬷拿出了绢帕,祖母轻轻摸着绢帕,几分叹息说:褪色了,当时染出来时很鲜艳,到底是老了。
祖母像是在说咳血红,又像是说自己年轻时。
然后是颜开,颜开打开了食盒,里面的点心是绿色的,从点心讲到故土……
许多福一边听一边补充他的地图,颜开家在抚江以西,靠山靠水好地方,那边饮食比较清淡,不怎么吃辣,养蚕绞丝,盛产丝绸,他带的点心是米糕,故土特有的树叶加水煮开过滤,混进米中捣碎成米浆,而后蒸熟,吃起来淡淡的
清香,嚼一嚼后味有点点苦涩。
颜开祖父很喜欢吃,说苦涩好,有味道。每年向走货的商贩订一些。颜开以前不爱吃这个,觉得吃完后嘴巴淡淡的苦,他还是喜欢吃加牛乳蜂蜜的点心。
许多福还吃到了一口。
本来颜开说完了要合上食盒盖子,严太傅道:“何不现下请同学尝尝家乡滋味?”
!许多福反应最快,坐在第一排举手最高,要到了一块,一分为二,一块递给津津一块塞自己嘴巴里,含糊说:“津津你吃。”
小同桌脸皮薄又很规矩,肯定不好意思问不熟同学要。
他好意思!嘻嘻。
终于吃到颜开带的点心了。
吃完是有点苦,许多福想,颜开祖父随着儿子到盛都居住不知道多少年了,老人家年纪大了后有落叶归根故土难离的乡愁。
靠食物思故乡吧。
“下一位谁说?”严太傅吃掉了点心问。
许多福立即举手,严太傅的‘地理课’,他也要卷——主要是胡太傅的课他卷不动,学渣心碎,现在学渣又有自信了。
“那便许多福来吧。”
许多福拿着他折叠起来的手抄报到了教室前,他往那儿一站,开始拆自己手抄报,然后挂在——挂不住,因为没卷轴。
“那我自己拿着吧,大家看过来。”许多福开始‘文艺汇演’了,“今天给大家讲巫州,你们肯定听过巫州大名但是不知道巫州在哪里。”
全班确实都听过,当今圣上,以前的巫州王。
没想到许多福讲的是巫州,有的同学不屑撇嘴,觉得许多福心机重,是故意讨好圣上,许多福义父许小满原籍哪里他们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巫州的。
更多的同学是好奇,许多福的功课一下子抓住了他们好奇心。
他们确实只知道巫州王,不知道巫州。
“巫州在盛都以北,正北方向,很偏远,有山体密林,土地多是碎石混着杂草植被。”许多福下巴压着手抄报一头,一边比划,“我们现在从盛都往北,车马前行,大概走两个月到了巫州。”
严太傅看到许多福皱巴巴的纸张上几处山水笔墨,显然不是出自许多福之手,旁边画的树杈,应当是树杈吧,这才是许多福画的……
圣上爱子,慈父之心。
“十二年前的巫州,是个初冬,巫州冬日漫长,有足足两个多月,其中下雪能下一个月,街头上有个小乞儿,他是被拐的或是走丢的,他也不清楚……”
殿外王圆圆站直了,没想到小多福开篇先讲的他,听着听着眼眶有些红……
许多福讲的故事很简单,从王伴伴的身份开始说,讲那时候巫州百姓过的什么日子,王伴伴没
多说苦日子但是昨晚阿爹和皇帝爹喝多了提起来了。
他没说**阴谋就是从百姓的吃穿住三方面说的。
“冬日取暖有碳木炭一秤五十铜板煤炭一秤八十铜板要是再上好的煤炭不起烟的更贵。大家肯定要说才五十铜板有什么贵的?”
一秤十五六斤左右。
“巫州百姓家里还有田地的一家六口人穿衣买布、吃盐一年开支花销大约一两银子有的省一些半两也够了。”
“但是到了冬日百姓们得买木炭巫州冬日长最严寒的时候瓦片能冻裂开百姓买炭取暖每日烧木炭也不会天天点着只有冷的受不住时才点碳取暖。”
“光是冬日取暖活下去一个月起码要花半两银子。”
百姓平日里省吃俭用但是到了冬日性命攸关只能咬咬牙花钱买木炭。
“平日里做饭生火可捡柴火或是买干柴干柴便宜或是地里麦子草杆生火但到了冬日木炭木柴都有人守着专门卖出。”
那会地头蛇靠这个获利的。
在座的同学有的听得不耐烦什么一秤木炭煤炭才几十个铜板
骨子里就是不入流的低贱之人。
自然也有些同学觉得有趣因为没听闻过见闻过这些底下百姓生活就当个乐子听听。也有人听得入神了几分看向许多福目光也认真。
严怀津便很认真板正的小脸在思考。
他随叔父一路到盛都吃穿用度不比家中林叔总说辛苦四少爷了旅途劳累可如今听许多福讲他一路走来不算艰辛。
民生多艰辛。
“粮食也少有的地方不适合种粮因为土壤里有沙石越是西北方越是如此一到冬日路边城中就有冻死的也有不少小乞儿。”
周全蹙着眉不敢想象那边的百姓冬日如何生活肯定是一副惨景真是可怕。
“放任不管百姓会越来越少后巫州王有政令养羊。”许多福说到‘养羊’嗓音都清亮了终于说到他最爱的羊了。
“我昨日就吃了烤全羊王伴伴说是盛都的羊不如巫州羊鲜嫩但我觉得很好吃了。”
“阿爹说巫州天冷土地硬积雪融化开后春日就跟疯长似得一下子坚硬带着沙石的土地钻出了很多茵茵绿草漫山遍野的小羊由着村民赶出去咩咩叫吃草。”
“后来羊多了放牧的村民变成了家中小孩小孩子成群结队去放羊躺在山坡上草地上大人们要硝皮子好卖出去或是制成羊皮袄、帽子不好的皮子成了毯子冬日里用来取暖。
严太傅眼底带着几分欣慰,也能想来,刚开始时,羊是百姓贵重的财物,如同水乡之地百姓的牛一般,大人矜矜业业驱赶放牧,到了后面羊多了,放羊的是孩童。
说明巫州百姓日子比之前好了。
“一到冬日巫州百姓便宰杀羊,好的部分卖到城中换粮食,剩下的骨头边角料,百姓们自己吃,爱喝羊汤,同白萝卜清水煮起来,一大锅,汤是白色的,放点盐,一口下去喝的暖洋洋的,汤鲜肉美,有时候还会给里面下一把面条。
有人咽口水了。
“家中富裕些的吃烤羊肉,羊排肉娇嫩没有味道,撒点辣椒、孜然粉——许多福咽了咽口水,不争气的他!“烤的羊排滋滋冒油,外焦里嫩,骨肉很好分离,一口下去肉还是粉粉嫩嫩的,入口软嫩带着羊油辣椒孜然的香气……
严太傅本来听许多福说巫州百姓艰辛,面色有些凝重也有些欣慰,许多福体恤百姓之难,有颗仁善之心,功课文章平平,教便是。
然后极速转折。
许多福对羊肉各种吃法大加赞美。
严太傅:……听到后来腹中也有些饥饿,而后笑了起来,罢了罢了,许多福还年幼,不急。
全班都在咽口水。
“……我讲完了,谢谢大家。
严怀津认真道:“好。
许多福坐下后,还有点遗憾,“烤全羊没法带过来。
“你说的我都饿了,巫州羊真这么好吃吗?
许多福:“好吃。他明明没吃过,但不知道为什么,说起巫州羊来好像亲身经历过滋味一般,说的是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又有同学上去讲功课,李昂便坐定不聊了,他刚才课上说话也是因为许多福说的羊太香了,一时没忍住,幸好严太傅没责问他。而许多福则是提笔开始补充他的地图。
他对大盛地图第一次认识是从同学的嘴里。
虽然不全,但天南地北大致方向有了,而且更为细致,活生生一份美食地图,很好玩。最后轮到小同桌上台,许多福很捧场,怕小同桌年幼紧张,特别鼓励:“你可以的!别怕!别紧张!
“津津加油!
呱唧呱唧鼓掌。
严怀津严肃认真的小脸,略升起几分淡淡的红晕。
他随叔父周游各府县官学,叔父讲学时他便坐旁边,底下坐着百人甚至千人,他从未紧张过。
可……许多福是在鼓励他。许多福并不知他不会紧张的。
严怀津略有出神想,刚才许多福上去时,他没有鼓励许多福,下次必定要做好。
朋友该如此的。
小同桌人小但是很气定神闲,还是‘脱稿’汇报,真牛,他就
不一样了,有个手抄报说的也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但是!他诱惑到了全班,下来的时候,大家都馋了。
嘿嘿。
许多福一边记笔记一边吹自己小同桌,还不忘吹吹自己。
不知不觉放学铃响了,许多福第一次上课上的有点不想放学,不过严太傅说了下课,他还是很高兴,放学就是最快乐的!
严太傅和侍读离开后,班里同学也没收拾书包走,而是谈兴大发,今天没做功课汇报的吸取了经验,现在走得飞快,一边跟同伴说:“你们等着,明日我也给你们带吃的。
还有人路过许多福身边说:“谁没吃过烤全羊似得。
“你吃你吃你全吃,我看你跟烤全羊似得。许多福不惯着对方大声怼了回去,甚至还叫:“你哪家的?
吓得对方脸色一变,跑得飞快。
许多福:……宗室子弟真的是欠嗖嗖的,还以为他是以前的他,阴阳怪气我,本太子也是不惯着你的!
“他是我表弟。李昂说。
许多福哦了声,“你跟他关系好吗?不等李昂回答,“一看就不好,那人先撩者贱,跟你比不得。
李昂笑了下,因为表弟姓仲,以前逢年过节,他被祖母带去赴宴,众人都是夸捧表弟的,可在许多福这儿,看的不是那些。
“不提他了。虽是和表弟不融洽,但到底沾着亲戚关系,李昂也不想闹开。
许多福嗯了声,他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又看了眼李昂,李昂嘴上嫌表弟,他问起来却没有说名字,看来是不想闹崩。
他给李昂面子。
其实一句话怼来怼去,他自己能解决,也不会说告状的。许多福:孤,心胸很开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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