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贵妃要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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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过了年,前朝算计着赫舍里皇后已经去世一年多了,四舍五入就是两年了,后宫不可久无主理之人,于是开始三三两两的上书皇上该考虑后宫之主的人选了。
惊蛰的闷雷滚过太和殿金顶时,康熙正把最后一本劝立继后的奏折扔进鎏金火盆。青烟裹着"钮祜禄氏贤德"的字样盘旋而上,在藻井上撞得粉碎。
"传旨。"天子突然起身,明黄袍角扫落案头堆积如山的奏本,"太医院即刻刊印《种痘新法》,着各省督抚选派良医进京学习。"
李德全捧着圣旨退下时,瞥见朱批"天花永绝"四字力透纸背。殿外春雷炸响,震得檐角铜铃叮当,倒像是给这惊世诏书敲响了开场锣。
新事物总是很难被迅速推广的,尤其涉及人身安全。为了给天下做表率,降低百姓对牛痘的抵触,康熙决定让胤褆和纯禧第一个试种。
伊尔哈听到消息后立刻前往乾清宫请旨一同种痘,也好照顾皇子和公主。康熙放下手中的奏折,目光在殿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伊尔哈身上:"既如此,朕准了。胤褆和纯禧先种,佟妃随同照料。"
伊尔哈谢恩后刚要踏出乾清宫门槛,忽听身后传来李德全急促的脚步声:"启禀皇上,庶妃乌雅氏在殿外求见,说是自愿请旨一同种痘,愿辅助佟妃娘娘照料皇子皇女。"
她的脚步微微一顿,却不回头,只听得康熙沉吟片刻:"准了。传朕口谕,乌雅氏明日与佟妃一同到太医院接种。"
走出宫门时,伊尔哈正遇上候在廊下的乌雅氏。这位素来低调的庶妃今日特意穿了件月白色绣兰花的旗装,见伊尔哈出来,立即福身行礼:"嫔妾冒昧,还请娘娘勿怪。"
伊尔哈伸手虚扶一把,目光在她清秀的面庞上停留片刻:"妹妹有心了。"她声音温和,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庶妃,"明日辰时,本宫在太医院等你。"
回永和宫的路上,琉璃忍不住低声道:"娘娘,这乌雅氏突然..."
"无妨。"伊尔哈打断她的话,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多个人照料也好。"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玉镯,想起方才乌雅氏眼中闪烁的坚定,倒不似作伪。
不愧是后来能坐上妃位的狠人,伊尔哈心中大为震撼,思索着估计乌雅氏在仁孝皇后赫舍里氏丧期结束后的那次大封中就会有一席之位了。
伊尔哈回到永和宫之后就开始准备种痘事宜,还特意安排太医院的人提前去那喇氏和太皇太后哪里禀明注意事项。保清那里虽然有亲娘,但那喇氏到底只是庶妃。但是只给保清安排人也不好看,便两边都送了人过去,左右动动嘴的事情,并不费事。
永和宫西配殿内,阳光透过新糊的窗纸洒进来,将原本堆放杂物的房间照得亮堂堂的。伊尔哈命人收拾出一张黄花梨木大案,铺上素净的白布,权当临时的诊疗台。
"保清阿哥先来。"伊尔哈亲自挽起儿子的衣袖,露出白嫩的手臂。太医小心翼翼地用银刀划开一道细痕,保清虽然疼得小脸皱成一团,却硬是咬着嘴唇没哭出声。
乌雅氏见状,连忙从袖中取出早就准备好的蜜饯:"阿哥真勇敢,尝尝这个。"她声音温柔,动作娴熟地帮保清擦去额头的汗珠。
轮到纯禧时,小姑娘明显有些害怕。伊尔哈将她搂在怀里,轻声细语地安抚:"公主比弟弟还大两岁呢,是不是?"纯禧闻言,立刻挺直了小身板,虽然眼眶还红着,却乖乖伸出了手臂。
种痘后的几日,西配殿里格外热闹。伊尔哈命人搬来几张软榻,四人同吃同住。保清发热时,乌雅氏整夜不眠地为他换冷帕子;纯禧胃口不好,伊尔哈就亲自熬了清淡的粥;就连乌雅氏自己种痘处发痒,也被细心的伊尔哈发现,特意让太医配了止痒的药膏。
"娘娘对嫔妾如此照顾,实在..."乌雅氏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伊尔哈只是笑笑,递给她一盏安神的菊花茶:"都是一家人,何必见外。"
七日后,四人手臂上的痘痂相继脱落。
康熙在乾清宫颁下圣旨,明黄缎面上朱笔勾勒出牛痘推行方略:
"自即日起,太医院设牛痘局专司其事。京城内外,凡五岁以下稚子,每年春分、秋分两季,凭户籍免费接种。"圣旨特意点明,"皇长子胤褆、纯禧公主已亲试其效。"
御案旁立着个鎏金匣子,里头整齐码着十支牛角种痘刀——这都是用永和宫那批成功接种的牛痘苗制成的。康熙随手取出一支,刀尖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价高者得?"伊尔哈翻着内务府呈上的章程,指尖在"每剂五十两起"处顿了顿。琉璃正在给三公主梳头,闻言插嘴:"听说索相府上已经预定了二十剂..."
"告诉太医院,"伊尔哈合上章程,"凡永和宫出去的宫人,家里有适龄孩子的,都记在本宫账上。"窗外,保清正举着痊愈的手臂给石榴树看,树梢新结的花苞在春风里轻轻点头。
各地奏报雪片般飞来:保定府乡绅争相捐建痘局,苏州盐商包下全城稚子接种费用,广州十三行甚至专程派船来京采购痘苗...李德全捧着账本笑得见牙不见眼:"万岁爷,光闽浙总督献上的种痘捐银,就够修半条黄河堤坝了!"
康熙站在乾清宫阶前,望着宫门外排队领号的百姓。有个粗布衣衫的妇人抱着孩子不住磕头,怀里婴孩手臂上新鲜的痘痂,在阳光下像枚小小的勋章。
伊尔哈倚在永和宫的朱漆廊柱旁,手里捧着内务府新呈上的账册,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浅笑。账册上密密麻麻记着各地富户捐银的数目——江南盐商一出手就是二十万两,晋商票号更是包下了整个山西的种痘费用。
"皇上这手棋下得妙。"她轻声自语,指尖抚过账册上"广州十三行"几个字。琉璃正端着茶过来,闻言笑道:"娘娘是说那些富户抢着送银子的事?"
伊尔哈接过茶盏,茶香氤氲中想起前日康熙来永和宫时的神情。那时皇上抱着痊愈的保清,状似无意地提了句:"听说扬州有个盐商,为自家三个孩子种痘,捐了座书院。"现在想来,这话分明是说给当时在旁伺候的太监们听的。
果然不出三日,江南富户们就争先恐后地解囊。伊尔哈翻到最新一页,上面赫然记着"恭亲王门人捐银五万两,求优先种痘"的字样。她不禁莞尔——连皇亲国戚都坐不住了,可见皇上这"价高者得"的主意,着实戳中了那些怕死之人的软肋。
最妙的是,这些银子转头就被用于在穷乡僻壤设痘局。伊尔哈望向窗外,几个小太监正忙着给新送来的石榴树培土。就像这牛痘之法,终究会从权贵的庭院,蔓延到寻常百姓的家门口。
……
康熙坐在乾清宫的御案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份太医院最新呈上的牛痘改良奏报。烛火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在殿内的蟠龙柱上,显得格外孤寂。
"再减三分毒性。"他突然开口,声音在空荡的大殿里显得格外清晰,"朕要确保万无一失。"
李德全捧着茶的手微微一颤,滚烫的茶水溅在鎏金托盘上。他太清楚皇上的心思了——自从牛痘推行以来,那些暗处窥伺太子殿下的目光,比天花病毒更让人心惊。
太医院院判跪在阶下,额头上的汗珠在青石砖上洇出深色的痕迹:"回皇上,已经试过七种培育法,如今痘苗毒性比最初又降了三成..."
"不够。"康熙打断他,手中的朱笔在奏折上划出凌厉的一道,"用那个新发现的冷藏法,再试。"
窗外传来更漏声,已是三更天了。康熙起身走到殿外,望着永和宫的方向——那里,伊尔哈正带着痊愈的保清和纯禧安睡。而东暖阁里,两岁的太子保成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小手无意识地抓着锦被,全然不知自己正被多少人惦记着。
"传旨。"康熙突然转身,眸中闪过一丝决绝,"命太医院再选三十名死囚试种。若此次改良成功..."他顿了顿,声音轻了几分,"开春就给太子种痘。"
李德全躬身应下,却在退出时瞥见皇上袖中露出的一角黄绢——那是仁孝皇后临终前,为保成绣的平安符。
康熙秘密派出的侍卫带着明黄谕令,在京城各处寻访与太子同龄的幼童。消息一出,满城哗然。
"为太子试药?这可是天大的福分!"东城米铺的掌柜抱着自家两岁的儿子,激动得直搓手。那孩子懵懂地含着手指,全然不知自己可能成为改写大清医疗史的一笔。
太医院偏厅里,三十名幼童整齐排列。他们穿着崭新的棉袄,都是内务府连夜赶制的。最引人注目的是个虎头虎脑的小子,正学着大人的模样朝御医作揖——他父亲是正黄旗的包衣奴才,听说此事后连夜托关系把孩子送了进来。
"记住,每日记录三次体温。"康熙亲自查看试种名册,朱笔在某页顿了顿——那上面记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由叔父送来,"这孩子若试种成功,赐他七品带刀侍卫,等他十八岁便可上任。"
试种第七日,偏厅里飘着淡淡的药香。所有孩子都顺利度过了发热期,正在院中玩耍。那个包衣奴才的孩子举着痊愈的手臂,奶声奶气地对御医说:"等我长大了,也要给太子当哈哈珠子!"
康熙立在廊下阴影处,望着这群活蹦乱跳的孩子,终于松开了攥紧的拳头。掌心里,仁孝皇后留下的平安符已被汗水浸透。他转身对李德全低声道:"三日后,给太子种痘。"
永和宫东配殿内,阳光透过新换的茜纱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伊尔哈亲自监督宫人们将殿内收拾得一尘不染,连熏香都换成了安神的沉水香。
"把太子殿下最爱的那对布老虎拿来。"她轻声吩咐琉璃,又转头对太医道:"种痘刀务必用新制的,在沸水里煮过三遍。"
殿外传来脚步声,康熙抱着太子缓步而来。两岁的保成穿着杏黄色的小褂,好奇地东张西望。伊尔哈上前行礼,接过太子时,发现孩子的里衣已经换成了柔软的细棉布——想必是皇上亲自挑选的。
"开始吧。"康熙的声音很轻,目光却始终未离开太子的脸庞。
还没等太医开始操作,保清溜了进来,挺着小胸脯站在东配殿门口,死活不肯离开。他穿着新做的靛蓝色骑射服,腰间还煞有介事地别着把小木剑,活脱脱一副小将军模样。
"儿臣要陪着太子弟弟!"他梗着脖子,声音脆生生的,"儿臣种过痘了,不怕!"
伊尔哈看着他倔强的样子,忍不住想起这孩子第一次种痘时,明明怕得发抖还要强装勇敢的模样。她蹲下身,替保整理歪了的腰带:"太子殿下还小,待会儿要是哭了..."
"儿臣会哄他!"保清迫不及待地打断,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您看,我带了糖渍梅子和九连环,保成最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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