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饲养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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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震惊地看着学生证上的照片和名字。
陆黎?是那个神秘的陆黎?
看着照片上的男孩,一股窒息感突然扼住秦晚的喉咙。
阳光,树林,化掉的冰淇淋。
残破的兔子尸体,被鲜血染红的蒲公英。
一寸照上的男孩站在阴影中,嘶声力竭地喊着。
“跑!快跑!”
秦晚猛地从记忆碎片中抽离,按着压抑的胸口大口喘息起来。
那些碎片越来越清晰了,虽然他还是无法拼凑出完整的故事,但现在有一件事他非常确定。
那个在碎片中一直让他快跑的男孩,就是陆黎。
他平稳凌乱的呼吸后,急忙看向怪物问道:“陆黎的学生证怎么会在你身上?你捡的?”
怪物沉默地看着他,幽深的眸子眨了眨。
这一对视,秦晚意识到了什么。
他的视线在怪物的脸上仔细地扫了一番,而后又看向学生证上的一寸照。
照片上的男孩睫毛纤长浓密,眸色深邃,鼻梁挺翘,薄唇微弯,虽然面庞幼态且稚嫩,但还是难掩其五官的优秀。
秦晚将褪色的照片举到怪物的脸旁,认真地比量起怪物的脸和照片上的脸。
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嘴巴对嘴巴……
怪物这张脸,完全就是一寸照上的小男孩的成年版啊!
秦晚不可置信地看着怪物,过了许久,才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你不会,是陆黎吧?”
怪物侧脸看了看他手中的学生证,再看向秦晚时,缓慢地张开唇瓣。
“我……是……陆黎。”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秦晚的手一抖,手中的学生证倏地掉落在地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陆黎不应该是个人吗?怪物怎么会是陆黎呢?
“我是,陆黎。”怪物对着秦晚又重复了一遍这话。
秦晚愣怔地看着它,半晌呆呆地说了句:“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说完,他走出浴室,来到客厅拿起手机,拨通了夏舟舟的手机号。
很快电话便被接起,手机那边是嘈杂的雨声和夏舟舟拔高的声音:“喂!怎么了?”
“你告诉我,陆黎现在在哪里?”秦晚十分平静地问道。
夏舟舟:“啊?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啊?”
秦晚:“这件事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你必须回答我!”
电话那边的夏舟舟开始支吾地回答:“当然,当然是在他该在的地方啊。”
这个回答也太敷衍了!
“夏舟舟!我没和你开玩笑!”秦晚有些生气地说道:“你在陆黎的事上一直遮遮掩掩,到底想瞒着我什么?为什么我回来后只听说过他的名字,却从未见过他这个人?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最好现在把关于他的事,一字不落地全部告诉我!!”
最后一句秦晚几乎是吼出来的。
夏舟舟也确实被他的语气吓到了。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再开口时夏舟舟的声音变得很沉郁:“你真的想知道?弄清楚答案对你来说可未必是好事。”
秦晚咬牙回道:“是好是坏该由我自己来判断,不用你说。”
“好,不过这件事一两句说不清楚,等台风结束,我去你家找你。”
说完,不等秦晚再问,夏舟舟就挂断了电话。
秦晚听着手机中的忙音,愣了许久。
一两句说不清楚。
这话弄得秦晚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他神色沉重地转过身,视线刚好落在裸.身站在浴室门口望着他的怪物上。
从头到脚,一览无余。
秦晚被惊得下意识后退半步。
对了,他都忘了刚才他让怪物把衣服脱了。
这么仔细一看,怪物的身材还挺好,身上的肌肉一块都没少,该大的地方也挺大……
不好,思想开始滑坡了。
秦晚急忙收住脑子,不自然地轻咳一声,而后朝怪物走去:“我现在帮你洗澡。”
他将怪物牵到花洒下,放出温水冲洗它的身体。
这是秦晚第一次帮别人洗澡,虽说同为男的,身上的零件都一样,没什么好稀奇的,但秦晚还是感觉有些尴尬。
然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怪物的肩膀上,之前被子弹击中的位置已经痊愈,现在只剩下一点红痕了。
这让秦晚更加切实地感受到,眼前的男人是个怪物,复原能力远超于人类。
从开始到结束,怪物一直都很听话,秦晚让它做什么,它就做什么。
带怪物换上灰白色的家居服后,秦晚将它拉到客厅的沙发坐下,自己也在它身旁的位置盘腿坐好,而后又拿出那张学生证端详起来。
“你真的是陆黎吗?”即便怪物和照片上的男孩非常之像,但秦晚对这件事还是有些怀疑。
怪物则侧脸看着他,一直没有说话。
大橘悠闲地踱步过来,仰头冲着秦晚叫了一声。
秦晚低头看去,问道:“饿了?”
大橘没理他,而是转头看向怪物。
怪物忽然一字一顿地开口。
“小,咪。”
“啊?”秦晚一怔,“你说什么?”
怪物抬起手指向大橘,缓慢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小咪。”
秦晚只觉得脑袋里轰隆一声。
小咪?
小咪不是他爷爷以前养的猫吗?
之前秦晚在夏舟舟家看照片时,的确觉得大橘和小咪有点像,不过夏舟舟说了,十四年前小咪就是一只很老的猫了,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的,更何况小咪在十四年前就丢失了……
等等等等!难道小咪也变成怪物了?
秦晚瞪大双眼看向面前的橘猫,试探地唤了声:“小咪?”
“喵。”
“小咪。”
“喵。”
“小咪!”
“喵!”
看着小咪不耐烦地应着自己,秦晚终于确定,这只橘猫真的是爷爷过去养的那只小咪。
他也肯相信怪物是陆黎了。
那么之前它的那句‘好朋友’,也说得通了。
它一直记得他,记得他们曾经是朋友。
不对,现在不能再称怪物为‘它’了,而是应该称为‘他’。
秦晚紧皱起眉头,对陆黎认真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不应该是个人吗?为什么会变成怪物?十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是否听明白了他的问题。
秦晚对着陆黎叹了口气。
看来他只能从夏舟舟那里获得答案了,可这台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现在他想知道答案的心,已经急得快冒出火来了。
他沮丧地垂下头。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搭在他的头顶上,动作很不熟练地揉了揉。
秦晚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看向正在摸他脑袋的陆黎。
“别,难过。”陆黎说道。
秦晚微顿,片刻后他轻吐出一口气,缓和紧绷的表情回道:“我不是难过,只是问题太多了,有些头疼。”
听着他的回答,陆黎歪头眨了眨眼。
然后他站起身,大步朝门口走去。
见他似是要出去的样子,秦晚急忙跳起来,追过去拦住他:“你要离开吗?我不是告诉你外面有台风,暂时不要出去吗?”
陆黎略微垂眸看向秦晚,沉默持续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
“我找,蒲公英。”
蒲公英?
秦晚想了想,问道:“你是想出去找蒲公英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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