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归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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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听晚莲步轻移,缓缓踱至窗前,忽见一阵清风拂过,吹散案几上的纸。她俯身拾起,衣袖不慎拂过架上的瓷瓶,那瓷瓶微微晃动,瓶身上的芍药花苞随风轻颤,花瓣舒展,似在含笑。
她凝视片刻,眸中渐生笑意,唇角轻扬,似有所悟,窗外清风徐来,窗棂轻响,陆听晚笑意愈浓,忽而扬声道:“有了,有了,我有办法了!”
风信正在院中晾晒衣裳,闻声抬头,只见屏风后探出一张清丽的面庞。陆听晚眉眼含笑,轻声道:“风信,明日你随我收拾一番,咱们出城去。”
风信晾了衣裳后步入屋内,见陆听晚已坐回书案,手中算珠轻拨,风信端了一盏热茶放置一旁,小声问:“二夫人,您这成婚没几日呢,整日整日往外跑,明日还要出城,出城做什么?”
陆听晚抬眸,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笑道:“风信,我要在城内开一间花铺,城里的商贾进货价太高,我打算出城寻访花农,若能直接从他们手中购得花卉,岂不省下一大笔银钱?”
风信闻言略有担忧,“风信是怕大夫人那边知道了……”
陆听晚摆手打断,“风信,此话你已说了两回。大夫人那边无暇顾及我们,你只管听我吩咐便是,其余我自有主张。”
言罢,她收起算珠,起身走向床榻,步履轻盈,似已胸有成竹。
映月阁内,公孙雪独坐窗前,望着天边渐沉的月色,心中怅然。她等了一夜,程羡之仍在书房议事,也只有新婚夜他才宿在映月阁,第二日随侍苍术便来传话,主君因公务缠身宿在书房了。
苍术步入书房,见程羡之埋头于文书,寒舟静坐一旁,手中茶盏轻握,声音不由放低,“主君,寒舟先生。”
寒舟是程羡之幕僚,出身官宦家,却因早年家族身陷案件迫害,原本在翰林院任职的他一朝落为阶下囚,族人斩首流放,而他机缘巧合之下,成了程羡之的幕僚。
屋内静默了一会儿,寒舟余光瞄了一眼程羡之,程羡之这才开口:“何事?”
苍术有些难以开口,寒舟正捧着茶盏,程羡之道:“寒舟是自己人,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
苍术这才勉强开口,“主君,大夫人院里来人,嘱咐您公务虽忙,也需紧着身子,夜露更深,月色高悬,早些就寝。”
品茶的寒舟闻言不慎呛了一口,在原本寂静的屋内显得尤为刺耳,咳嗽声久久不停,程羡之皱起眉头,觉着他是故意的。
“寒舟?这茶烫吗?”
寒舟起身放了手里的茶盏,拱手道:“天色已深,怪寒舟叨扰,一时间忘了时辰,大人新婚燕尔,这公务忙不完的。”
程羡之朝苍术道:“你去回大夫人的话,说我与寒舟先生商谈要事,晚些便过去,让她先歇下吧,无需再等。”
苍术退出去后,寒舟脸上的笑意再难掩,“那寒舟也走了。”
“你留下。”程羡之没如他意。
寒舟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你既不谈事,也不放我走,便只顾着你手上的文书,莫非是怕大夫人催你?”
程羡之长叹气,神色间难得露出一丝踌躇,寒舟鲜少见他这般。
“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做此决定?”寒舟又坐回原位,语重心长道,“你为得尚书令之位,不惜与公孙家联婚,而今人娶回来了,躲得了一日躲不了日日啊。”
程羡之端坐如松,目光深邃,“我叫你来,不是要听这些说辞的,你知道尚书令一职我志在必得,陆明谦有太后和姜海义扶持,我若不借公孙家之势,胜算渺茫。”
“若我说呢,您与公孙雪也算是青梅竹马,并非全无感情,有何要躲的?”
“虽是两家联姻,你情我愿,”程羡之望着屋外的幽暗,若有所思,“但我对她无情。”
寒舟摇头,“可公孙雪对您有情,倘若这事处理不当,公孙家能不能为己所用,还得另说。”
程羡之神色淡然:“我自有成算。”
“总归公孙雪的心是在大人这里的,这点好办,只是那陆家女,就不一定了。”寒舟提醒道。
程羡之冷笑:“陆氏,我自有用处,太后想放只眼睛在我这,那就如她所愿,届时我自会双倍奉还。”
月色渐浓,二人又议了半个时辰,寒舟才离府而去,程羡之走出书房,踏着月色往映月阁去,公孙雪靠在拔步床头,等着人回来就寝,谁知苍术传话回来后又等了半个时辰,她几近要撑不下去。
身子直直往下坠,刚进来的程羡之看见这一幕,公孙雪惊醒,恍惚间顿觉头沉沉的,眼前的虚影越发清晰,那颀长挺拔的身躯逐渐闯入视线。
她清醒了大半,朝着那人莞尔一笑,“主君,主君回来了。”
在她及近时,能感受到程羡之身上从外边回来带的凉意。察觉到公孙雪凑过来的身子,程羡之悄无声息避开了,“不是让苍术传话,让你不必等了吗?”
公孙雪神色一黯,而后才开口道:“你不回来,我睡不着。”
程羡之寻了椅子坐下,语气温和,却没有要上榻就寝的意思,“雪儿,近些日子朝中要事缠身,往后我未必每日都能回府,若回来晚了,恐扰你休息,我便宿在书房。”
“什么?”公孙雪面上的笑容淡净了,他们成婚不过几日,夫君不与自己亲昵不说,如今还要与她分房而寝,这若是传了出去,该叫人如何看她。
公孙雪面上的失落一览无余,程羡之内心不动丝毫,仍是一副淡然的神色安抚道:“无论如何,往后每月十五,即便再忙,我也回映月阁陪你,可好?”
深邃的眸子似在审视人,俊朗的面庞冲撞人心,公孙雪心底悸动翻涌,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这是她的夫君,可她也只能看着,就连碰触未经他意,也无法近身分毫。
“待我坐上尚书令,雪儿想怎么样都行。”
公孙雪哪里还有话说,便只得点头应下。
她强忍失意,“那主君今晚……”
“你先歇下,我去沐浴。”程羡之转身进了净室。
公孙雪等了许久,室内的水声传出,不知等到几时,公孙雪睡下了。程羡之靠在浴桶内,仰着头闭目,桶里的热水早已凉透,身上的倦意由热水浸泡后散去,又逐渐凉透,卯时人才从净室里出来,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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