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不宜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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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7
她低头弓腰的那些小动作没逃过程景峤的眼睛。
钟野姿和钟弥远两人异父异母,对外市所谓的姊妹关系,大家都心照不宣。在北城这个圈子里,并不是个秘密,说到底都是钟家的私事。
姐妹俩的关系到底怎么样,程景峤也不想深究。
原本他对钟野姿的行为是有些生气,只不过今晚小姑娘差点被他弄哭,倒是得去哄哄。
“现在要去我家吗?”
程景峤总能把平平无奇的一句话说得暧昧无比。钟野姿明知对方没有任何深意,可心脏还是会快速跳动一下。
“你家?”钟野姿讷讷地问道。
“你之前和程纪尧去过。”
他这么一说钟野姿想起是在哪,程纪尧过生日时一般会叫上几个年少相识的好友聚一聚。
可程纪尧此人又有些其他小心思,一般不会出市,最后找了程景峤的一处房产,无人会去打扰他们。
钟野姿当初还留宿了,那天她还见到了程景峤,不过他将礼物送到程纪尧手上后便又离开,并未参与他们。
“哦,好。”钟野姿答应下来,因为钟弥远探究的视线有或者因为其他的。
绿灯亮起,车子很快驶出山暨钟的门口。
钟弥远的身影也消失在后视镜中。
*
“这是宋姨,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告诉她就好。”
“钟野姿,程纪尧的朋友。今天会留宿一晚。”
听到程景峤的称呼钟野姿一愣。
他们二人直面来看并没有能够扯得上的关系,自己在他那其实就是弟弟的朋友。
“宋姨晚上好,麻烦你了。”
“钟小姐晚上好,我有印象的,好久没过来玩了。”
宋姨很多年前就在程景峤家中做事,钟野姿没想到对自己还有印象,她瞥了眼前方高大的身躯,程景峤扯了扯领带,将外套脱下,迈出长腿先上了楼。
一楼只剩下宋姨为她介绍,钟野姿轻松不少。三层的小独栋,程景峤独居,本人住在二楼。
此处一般不会有客人前来留宿,所以空着的客房也在二楼,两室相邻。
钟野姿表示知道,在客房里转了一圈没多久后,宋姨就将她的换洗衣物送了上来。
同程景峤的卧室隔着一堵墙,钟野姿有了一些实感,她真就跟着程景峤回家了。
翌日一早,钟野姿早起下楼,看到程景峤已经坐在餐厅吃早饭。
她一晚上没怎么睡好,辗转反侧,到后半夜入眠,后来被噩梦惊醒,睁眼,没睡几个小时,但又了无困意。
洗完漱便下楼,没想到程景峤会起这么早。
钟野姿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睡衣,打算转身回楼上,没想到宋姨先看到她了,立马在餐桌上多摆出一副餐具。
她走不是不走也不是。
程景峤若有所思,转过身,“不吃早饭吗?”
钟野姿的脚尖转了向,继续下楼。
“吃的。”
钟野姿原以为程景峤的早餐是烤面包加培根鸡蛋,又或者是黑咖啡加沙拉,没想过会是中式直白的碳水,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喝一口下去胃都暖和起来。
“我未来一周会去伦敦出差。”
“啊?”钟野姿没懂他为什么突然同自己报备行程。
“要是没有地方去就先住在这边,缺什么告诉宋姨就行。”
“没事,我过会儿就回酒店了。”
钟野姿放下勺子,她昨夜辗转反侧还有其他缘故,有些念头动了就很难被掐灭,听到程景峤即将要去出差,事到临头她好像找不了别人。
“我之前听说,你最近好像开了一家传媒公司。”
“嗯?”
程景峤扬起声调,没有直接应下。
那天在饭桌上钟野姿听得真切。
钟野姿鼓足了勇气问道:“景峤哥哥,你的公司还缺艺人吗?”
这是二十四小时之内钟野姿第二次喊他“景峤哥哥”,之前看模样也不是忘了这个称呼。
程景峤倒是笑了,这小姑娘倒是挺势利眼的,有求于他时知道拉近关系。
看着他笑了钟野姿觉得事情还是有谈的余地,她鼓足勇气。
“你看我怎么样?”
钟野姿的双手离开餐具,放在腿上,挺直腰背,隔着一张桌子同程程景峤对望。
餐桌是Promemoria的极简Bassano长款,本身是个大家伙,可整个餐厅在一楼的占地面积很大,餐桌的右边是半开放厨房,另一面墙是欧式的格状落地窗。
这个餐桌在这里反倒并不显大。
隔着一张桌子,钟野姿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筹码,她同程景峤谈判,是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
程景峤长久不说话,钟野姿却想起另一个插曲。
当初她们在此地彻夜开party时,将程景峤那些名贵的酒水翻出,在这儿彻夜不眠。
钟野姿所坐的位置正好面朝窗户,程景峤在她的对面,看向他时,窗外的阳光此时倾泻进来。
她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但还是紧紧地注视着程景峤。
程景峤沉默,她憋着一口气继续道:“我…我觉得我有优势。既然你的公司要签艺人,需要捧,捧谁都是捧,那么我应该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那你说说你的优势是什么?”程景峤终于开口。
“我年轻、漂亮、身材好,很上镜。”
那张年轻鲜妍的面孔,五官雀跃灵动,介乎于少女与女人之间。
此时清晨,银质餐具光芒折射下发出点点荧光,她沐浴在阳光之下,再近一些,或许连她脸上细微的绒毛都要看清。
太阳在慢慢往上,她面前的粥看不到氤氲的热气,慢慢地,挺翘的鼻梁是一道阴影,渐渐地下半张脸也淹没在阴影之中。
程景峤沉默不语。
很快,阳光在她的脸上消失不见。
那一双眼睛却还是亮晶晶的。
“而且专业的人也说我特别适合拍电影。”
“你是说同你吃饭的那些人?”
“除了他们,我在国外的时候又被知名的导演拉去客串过他的电影。”
钟野姿像是临时进入了一场面试,眼前的人就是她的面试官。
等开始后,她发现自己的准备的确不够充分。
好像她的确没有任何能够打动人心的底牌。
“你要拍多久的戏?”
“多久?一部戏有多久我就拍多久啊。”钟野姿有些困惑。
“先不论你家里的那层关系。一个月?两个月?然后拍拍屁股走人,整个剧组围着你的时间转吗?”程景峤揉了揉眉峰。
钟野姿没法直接告诉他自己退学了,时间应该是她最多的东西。
而且钟野姿这个时候也说不出来。
“嗯?”见她不说话,程景峤扬起声调,不是质疑,只是淡淡将钟野姿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我没那么多精力陪小孩玩儿。也没要将钱砸在一个一时兴起的小孩儿身上。”
钟野姿哑口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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