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与哲学的协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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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洋洋洒洒冲刷着玻璃窗,噼里啪啦地敲击着屋顶,仿佛在演奏生日乐曲。屋内空气沉闷,不知是高温所致还是屋外雨天导致的湿闷。
一楼大厅内,彩带气球紧急备好,虽然时间不太充裕,但也算有模有样。
众人卡着时钟的最后一分钟,聚集在楼下,医生推着餐车,上面备着准备好的席面。牧椒端着包装好的蛋糕,神情平淡,看不出什么喜怒。
随闻左看看牧椒,右看看沈修痕,心想难道世界上只有他怕死吗?怎么大家都一副无所叼谓的样子。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花大姐准时带着她女儿出现在楼梯口,她挤着肥胖的身躯,穿过狭窄的入口,踏上众人为她们准备的红毯。
她望着脚下的红毯,神色有些恍惚,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她很快恢复了一贯的尖酸刻薄:“生日宴怎么不见那个男的?”
随闻一把将西装男推了出去,迎上西装男惊愕的眼神,随闻强装镇定地开口:“你演技挺好,可惜你不知道,纽扣型口罩制作粗糙,布料厚重,戴上去怎么可能会舒服呢?蓝宿区居民应该都知道才对。”
随闻其实也不确定,可是他整合了全部信息,只有西装男最可疑,牧椒又不肯告诉他,他只得行此下策。
西装男张了张口,还未来得及解释,便被牧椒一把拽回队伍中。
这下换成随闻惊讶,他这样想也这样问了:“不是他?”
随即他脊背一寒,颤栗从脚底爬上脊椎。
完蛋了,他心想,最重要的环节错了,花初见不会放过他的。
他紧闭着双眼,却又犹豫地闪了条缝,未知的恐惧最可怕,他不想死不瞑目。
随闻想到的,牧椒显然也想到了,所以她赶在花初见行动前先一步截断:“你找的是他吧。”
牧椒没有回头,长臂一伸,精准抓住那人的衣襟,略一用力,便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摔在了面前的空地上。
短短一分钟,随闻整个人像是在寺庙的大钟内,一圈圈地被震得无言。
“怎么会……”他喃喃道。
医生推着餐车的手下意识攥紧:“是不是搞错了?”
牧椒只是慢慢蹲下,维持着与他平行的视角:“别装了,你看得见,不是吗?”
盲人跌坐在地上,目光依旧浑浊,他摸索着地毯的边缘:“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修痕盯着牧椒的发旋,话却是对着盲人说的:“短短时间内,获得这么多人的信任,你很得意吧?”
盲人终于摸到了导盲杖,他抓着尾端的防滑脚垫,将导盲杖整个掉了个头,终于抓到握柄上的绳索。撑着杆子,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与牧椒面对面站着。
“你这么急着指证,难道是想拖着大家一块死,好让你们这对鸳鸯苟活?双宿双飞?”
他语气平静,仿佛被指证的不是他。
被指“鸳鸯”的两人脸都绿了,牧椒嘴角轻扯,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看来你确实眼神不好,眉毛底下挂俩蛋,只起到一个造型的作用。”
言毕,她大步上前,盲人被这动静吓得后退一步,导盲杖发出刺耳的声音,她却脚步一转,走到花初见的身旁。
女儿见状警惕地拦在身前,古铜色肌肤上尽是裂痕,牧椒保持着这个恰当的社交距离,只是将手臂伸出,手掌轻翻,一个银色项链垂落下,随着晃动闪出细碎的光芒。
“花季,迟到的、未能送出的生日礼物,我帮你找到了。”
花季一直用头发遮挡的面部终于露了出来,她漆黑的瞳仁里倒映着那条熠熠闪光的项链,第一反应不是接过所谓的“生日礼物”,而是僵硬地转头望向她的妈妈。
花初见明显愣了一下,她这才想起来,这是她之前、还活着的时候为她宝贝女儿准备的生日礼物。
走马灯一直在重复,她的记忆早已模糊,只剩下执念带着她继续向前走。
牧椒没有多做停留,仿佛只是递个东西,就是那么简单。她又站回了人群中间,在最边缘的地方。
沈修痕垂着头,不看别的,只是盯着牧椒。那视线太过明显,令人难以忽视。牧椒没有心思去管这个演技派又在干什么,心中早已被其他事情占满。
是的,演技派。
牧椒不认为沈修痕是个没脑子的人,会对仍处于怀疑考察期的她袒露自己的弱点。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魅力,让这位传闻中能止三岁小儿夜啼的阎王爷另眼相看。
指挥中心到现在都没有再次审问她从何处知道的寂晶与所谓的进化,要么是在走马灯结束后,要么就是转换了策略。
按理说,指挥组的人员信息是绝对保密的,奈何沈修痕的狠戾手段太过出名,哪怕她不做卧底,也有所耳闻。
这样的人,在知道了自己表面履历后,做出这样令人心生误解的行为,虽然难以理解,但她如果真是档案上那样,也许真的有效。可惜,她不是。
花初见有些不自在地转移话题:“这东西我早就忘了,现在找出,也于事无补。”
死去的人,被困在这个雨季,再也无法看到走马灯外的天空了。
花季盯着手心的项链,思绪回到113年的6月初。那个夏季闷热异常,连带着身处其中的她也烦躁不已,在父亲母亲又一次爆发争吵后,她一改往日沉默的作风。
楼顶沉闷的房间内,她劝道:“妈妈,离婚吧。”
她的母亲只是摸摸她的头,说:“再等等。”
这次谈话的结局不欢而散,她摔门而出,转头去学校申请了住宿。再回来,是生日前夕。半个多月的冷静,她后悔,愧疚,路过拐角的金店,她第一次推门踏入。
“欢迎光临,女士需要看些什么?”
从前只是隔着店门玻璃遥遥看过金饰,现下进来了,还是隔着一层玻璃。
她左挑右选,最终选了一只素簪,项链戒指手镯固然美丽,可这是父亲困住母亲的陷阱,像圈套、像镣铐、是枷锁。
礼物没送出去,母亲死在了她生日前夕,她看到的只有一卷草席。母亲终日穿着长袖长裤,原来不是信仰。
她在后厨内掀开草席,轻轻揭起母亲的衣袖,薄薄的布料下,尽是骇人可怖的淤青,她只能在淤青缝隙间找到正常的皮肤。
她真是不孝女啊,母亲日日夜夜经受的痛苦,她一概不知,还赌气地远离这个窒息的家庭,让母亲的苦苦支撑变成了笑话。
如果她没走……如果她在……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后厨的,只记得吴畅姐死死抓着自己的肩膀,告诉她不要冲动。
“凭什么?”
吴畅抓着她的胳膊一松:“什么?”
“凭什么他可以冲动,我们却不被允许,忍耐,忍耐,到底要忍多久?到底在忍什么?!”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吼着喊出来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吴畅姐,你知道的,我妈妈是个科学家,她本不该……落得如此下场,都怪我……都怪我!”
空气中泛起烧焦的味道。
花季的眼中积满泪水,涕泪横流,她转身抱住花初见,“对不起……对不起……妈妈,我是个胆小鬼,我本……没资格见你……”
花初见浑身僵硬,她不记得她们母女俩上一次拥抱是何时,只记得过了太久,久到她不记得女儿成长的点点滴滴。
花季环着两条臂膀,依旧无法完全抱住,她知道,她看过母亲结婚前的照片。那时的母亲个子小小的,笑容明媚,站在领奖台上,意气风发,仿佛世界都毫不吝啬地赞颂她。
生育损伤,身材走形,她的母亲是那么爱惜粮食,偏偏父亲是个败家的,想与母亲的成就分家,一栋楼开两家店,撑大的是母亲的肚子。
沈修痕有空便翻各种法典法规,一眼便看出:“你是想等到女儿十二岁,这样抚养权才能分到你手中,对吗?”
113年前的区法典中规定,未成年子女三岁以内,优先分配给女方;体外胚胎移植术的除外,十二周岁前优先分配给有生育障碍的一方。
花初见迟疑地点了点头。牧椒屈膝狠踹在了盲人胸口,他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到空中,“砰”地砸到墙壁,随即重重落下。
随闻收回已经迈出的脚,想干的事没干成,不过牧椒那一脚可以说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我说,你自己不能生,能找到愿意和你搭伙过日子的你还不知足,还敢打人?”
随闻说完才发现周围静悄悄的,法医欣慰地看着牧椒,也是颇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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