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执凶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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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青鸾只愣了一瞬,忙抓起地上那方帕子,拢好身上的衣服追了出去,踉跄着跟上季砚书的步伐。
马车里很宽敞,中间放着一张小几,季砚书坐在一旁喝茶,也不看他。青鸾与她相对,规规矩矩地跪在对面,不敢多言。
侍书回来的很快,将一张薄纸放在了季砚书面前,自顾自地在一旁奉茶,不再作声了。
青鸾安安静静跪在地上,眼神却时不时往那张纸上瞟。
季砚书倒是没说什么,将那纸打开看了一遍,这才知道面前这个小倌竟已经及冠了!二十多岁的年纪,身材面貌却像还未抽条的少年,有一种少年人特有的清瘦。
京城的大人们寻欢作乐,有些专喜欢十五六岁的漂亮少年,为保男孩们青春年少,一些勾栏瓦舍就会给人用药。
这虽不算什么秘密,但到底上不得台面。季砚书往常都是听说,亲眼见却还是头一回,不知醉太平里还有这样的手段,一时间竟是沉默了。
她心情复杂地看了青鸾一眼,将那张身契又阖上,扔在了对方面前。
青鸾被吓到,颤颤巍巍地说:“殿……殿下……”
“这东西你收好,出去另谋差事吧。”季砚书轻声说,“脱了奴籍,将来凭着手艺,未必不能挣下一份产业,到时候买一方宅院,娶个媳妇,不好么?”
青鸾一张小脸惨白,他膝行到季砚书脚边:“求殿下别赶我走,我,我自小就长在醉太平,这样一副身子,出去也没有地方收容我,更遑论结婚生子呢?而且,我已然得罪了那位大人,出去,就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性命了。”
这是实话,倒是季砚书异想天开了。
“罢了,随你。”
说完这句,马车里就安静下来,不多时到了王府,季砚书对平叔交代:“车里的人您看着安排吧,找个大夫看一看身上的伤。”
平叔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青鸾,见对方衣着轻薄,眼神回避,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只能先应下,带着对方回后院梳洗。
身边的时春走来,扶着季砚书往府里走去,恰巧这时一阵北风起,季砚书被风吹的打了个冷战,伸手拢了拢身上衣服,叹息似地说:“果然快入冬,这天穿夹的都不行了。”
话说到一半,她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对着侍书吩咐:“你去和厨房说一声,叫他们熬一碗梨汤来,送到芳园去。”
侍书领了吩咐,倒是时春在一旁问起来:“殿下怎么突然想起给陈大夫送梨汤啊?”
季砚书往前厅走去:“陈清有些喘症,南疆四季温暖,这病症还不显,现下千里迢迢到了京城,气候大不一样,应该难挨些。”
陈清医术了得,但自己身上却总有些个不大容易好的小毛病,他自己不怎么上心,一来二去,就成了旧疾。
时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后也笑说:“殿下别担心,前几天府上下人们置办冬衣,平叔还特意问了陈神医喜欢的样式,挑好料子早早做了送去,现在应该都换上了。”
季砚书也笑:“平叔周到细心,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再周到年纪也大了,难免力不从心,我倒要安排给你一件事。”
这些天季砚书皇宫东宫两头跑,就没随身带着时春,只叫她留在王府温书,季砚书晚上得了空也教她,但到底年幼贪玩,少人管教,进度总是不尽如人意。
时春见终于不用时时念书了,打心眼里高兴,忙着问:“殿下吩咐什么事?”
季砚书看她这样高兴,不由得失笑,伸手在她脑袋上轻敲一记,笑骂:“只要不是念书学习,干什么都有意思,你这样,日后许不上好人家可怎么办?”
时春吐吐舌头:“那我就在殿下身边待一辈子呀,殿下又不嫌我,嫁人做什么?”
季砚书失笑,这下是真的无话可说,只好交代正事:“那好吧,都随你——以后你在府里,多往芳园走一走,看一看陈清缺什么。”
“炭火棉衣这些小物件,你多替他想一想。他这人性子奇怪,没什么朋友,行动又不便,初来乍到,难免不习惯。到底是千里迢迢来救我一命的,凡事你多上心,有事就来和我说,明白了不曾?”
时春点点头,笑着应下,正巧这时侍书端着梨汤回来了,季砚书伸手接过,转身对着时春说:“走吧,我也去看看他。”
二人走到了芳园,这离季砚书的院子倒是不远,王妃在世时专门拿来种些稀奇古怪的花草。
每到春至,这院子里的花就争相开放,一季有一季的风景,直到秋末最后一茬菊花凋谢才算完,要不是地方不大,再种些腊梅,那就是四季都有的景致了,所以才起“芳园”这么个名字。
这本是王府中最舒服好看的院子,奈何陈清是个没福气的,来的实在不是时候,除了秋菊,其余的一概没赶上,现在整个院子也就只有光秃秃的一片,不见一点生机了。
季砚书没讲那些个大家闺秀的规矩,毫不见外的带着时春一个小丫头推门而入。
彼时的陈清正靠在床头看医书,许是清净惯了,季砚书一个招呼都没打就闯进来,倒是给他吓了一大跳,当即就惊天动地的咳嗽起来,罪魁祸首被这动静吓到,忙过来赔罪。
“瞧我这没规矩。”脸上倒是丝毫不见抱歉的神色。
陈清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见季砚书一脸揶揄,也是气结,咬牙切实地说:“殿下倒也不必推己及人,自己耳目不便,也觉得对别人敲门没有必要。”
季砚书没和他呛声,看一眼人还活着,屋子里也不缺什么物件,平叔甚至怕对方不适应京城气候,还专门要下人多添炭火,他这屋子现在是温暖如春,别人呆着都出汗。
“行了,我就来看看,不碍你的眼。”她起身,临走前指着时春对他说,“知你喜欢清净,但身边实在不能没有人看顾,这是我的丫头,聪明懂事,你有事记得叫她。”
陈清目送着季砚书离开,又把视线转回到这个小丫头身上,丫头看起来十一二岁,实在不像个周到人,再加上季砚书这个纵容下人的脾气,他其实没指望这祖宗能“伺候”他。
就在他刚要说点什么将这丫头打发了时,就见时春放下食盒,将一碗色泽诱人的梨汤端到了床边的桌子上。陈清看了一眼,没忍住问:“这是什么?”
“是梨汤,殿下特意吩咐厨房熬的,还热着呢,神医尝尝?”时春将碗端起来,看见陈清略显迟疑的神色,又说,“殿下特意嘱咐了,没搁糖。”
听完这话,陈清才将汤碗接过。
“神医悬壶济世,自己的身体也要时时小心。”时春将汤碗端给对方,就撸起袖子里里外外收拾起来。
陈清看着白净,其实是个糙人,屋里乱得很。时春将乱放的医书草药细细整理了,还不忘念叨:“神医不要总是闷头摆弄这些,京城好风光,神医千里迢迢来了,怎么不出门去看看?”
陈清被念的不耐烦:“你这么小的人,怎么这样聒噪。”
时春不和他计较,吐了吐舌头算是揭过,又自顾自地收拾。
醉太平里人多眼杂,季砚书前脚刚从里面把人带走,后脚消息就传遍了,就连皇帝都被惊动,遣人来问。
太子不知是不是仍未消气,没有动静,季砚书从容应付了来打探消息的黄公公,刚准备歇一口气,门外来人报,说韩弋来了。
她看了眼时辰,大理寺没下值,对方这是专门来兴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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